宋延年和齊譽趕過去的時候,哇哇石正躺在地上不住地在身上四處抓撓。
“怎麼不跑了?”宋延年看着地上的哇哇石,眼睛冒火。
“解藥,給我解藥,太癢了!”
“喲,能聽得懂上陽話啊,怎麼不哇拉哇拉了?”齊譽在一旁陰陽怪氣。
“是擔心你的哇拉哇拉我們聽不懂嗎?那今早在馬車上怎麼不擔心呢?”
“對不住,我錯了,給我解藥!”哇哇石在地上直打滾,身上癢到他頭皮都快裂開了。
“解藥是有的,不過不想給你。”齊譽将頭撇到一邊,故意不去看他。
“為什麼!我不是故意裝作聽不懂的,你們上陽害了我們東襄,現在又對我下毒!”哇哇石的眼中滿是恨意,他一邊撓一邊盯着眼前的二人,似乎想要将他們活剝。
宋延年蹲下身,看着哇哇石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既然你恨我們,為什麼要來我們上陽求解藥?”
哇哇石的眼神有些昏暗,他的語氣有些無奈,亦有些難過。
“藥是你們下的,自然你們有解藥,我們東襄沒有這東西,自然要找你們求藥。”
宋延年抓着哇哇石的衣襟,讓他正視自己的雙眼。
“你聽好了,東襄的毒根本就不是上陽的東西,是北齊的人将那毒花帶到了上陽,然後利用别人将它弄到了東襄,為的就是摧毀東襄,然後借機攻打我們上陽!”
哇哇石聽到這話突然一怔,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喃喃道:
“北齊?”
“對,北齊。”宋延年說得很是肯定。
哇哇石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猶豫。一開始他隻是想自保,所以才裝作不懂上陽話,後來則是故意戲耍他們,畢竟都是因為上陽,東襄才成了那個鬼樣子。
可是眼前的人和那個郡主,給他食物時的眼神很真摯。
他們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卻還是對他施以善意。
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将自己綁了,然後脅迫東襄些什麼嗎?
石居很不理解,但也沒在這上面多想,他得回去找那個叫玄青的人,隻有他才能救東襄。
可面前的人居然說這毒其實是北齊帶來的……
身上已經不癢了,那個叫做齊譽的剛剛在自己身上又灑了些粉末。
石居想了一會兒,猶豫了半天,才和宋延年說道:
“如果是北齊的話,你們認不認識一個人?”
“誰?”
齊譽不太明白,東襄不是鎖國了嗎,怎麼會和北齊的人認識?
石居的嘴裡吐出了兩個讓他們極為熟悉的字,這兩個字有如巨鐘在他們二人的耳邊轟然鳴響。
“你們知不知道……雲放?”
“你認識雲放?”宋延年的音量陡然放大,雲放可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東襄怎麼會認識雲放?
倒是齊譽在一旁思考了一會兒,問道:“你們和雲放做了交易?”
石居點點頭。
“那個雲放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進入了我們的領地,然後被我們的守衛發現,将他壓去見了我父君。不知道雲放說了什麼,父君第二日便将我和幾個人找來,說和北齊有了合作。”
“你們合作的是什麼?”齊譽追着問道。
“是鋼石,我們的工匠前些年發明了一種鍛造方法,可以将鐵鍛造成更為堅固的鋼,他想和我們交易冶煉好的鋼。”
“沒要方法,隻是要鋼?”
齊譽皺了皺眉頭,覺得不太對。
雲放是個極其聰明且陰險的人,不可能放着鋼的制造方法不要,而去花大價錢運鋼。
“你們怎麼運輸?北齊距離你們甚遠,不可能走海路。可陸路你們又不挨着,不可能将他要的鋼運到北齊。”
哇哇石隻是思索了一會兒,便立即回複了齊譽的問題。
“我們不走河運,雲放的意思是,朝你們借道。”
“什麼東西?朝我們借道?”宋延年都被這無恥行徑氣笑了,雲放好大的臉,竟然敢如此癡人說夢。
可他見哇哇石說得極為認真,又想到雲放的心機,又問了一嘴。
“他怎麼答應你們的,他和你們說我上陽同意借道了?你們就信了?”
哇哇石點頭,很是認真,甚至看向宋延年的眼神帶了些許疑惑。
“對啊,你們就是同意了借道啊,我們可是有手書的,當時父君答應和北齊合作就是因為看了這份手書。”
“哦?那這份手書的落款是誰?”齊譽心裡有了一絲猜測需要從哇哇石這兒得到證明。
“就是你們的将領,無雙啊!鎖國之前,我們曾和無雙有過合作,那份手書确實是他親筆所寫,印章也是真的。”
宋延年和齊譽對視一眼,眼中出現了一絲駭然,而後齊譽繼續對着哇哇石問道:
“既然是合作,北齊得到的是鋼鐵,那你們呢?你們能得到什麼?”
哇哇石這回到不像一開始回答的那麼爽快了,他有些怯生生地看着宋延年和齊譽,不知道如何開口。
但半晌,不知他是不是想通了什麼,猶豫幾番還是将答案說了出來:
“北齊答應我們,助我們拿下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