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說啊,這女人賺錢,就是不比男人。
念安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會兒,下定了決心。
她要離開。
阿雲再次出來時,恰好看見已經收拾好行李的念安,看見她終于準備離開了,打心眼裡開心。
“要走啊,我送你!”
“哼。”念安輕哼一聲,翻了阿雲一個白眼。
“用不着,我自己能走。”
“啊,那你快走啊,還在這裡做什麼?”阿雲不解,她都準備要走了還擋在門前作甚?礙事死了。
念安一窒,抿着嘴,死死地瞪着阿雲。
“哼,我馬上就走,不用你催。不過呢,我早晚還會回來的。”
阿雲吓了一跳,連番擺手:
“不用不用,你可别回來了,我們這兒可不歡迎你。”
念安沒好氣地說道:“那可不一定。”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俠女莊。
阿雲不理解她有什麼好哼的,但也沒多想,人走了就行。她走到了馬車旁邊,遞過去一兜子的水果。
“山裡剛摘的,可甜啦,你們路上吃。”
李長樂感激地接了過來,拍了拍身上,想還些什麼。
誰知阿雲像是知道她所想一般,一溜煙地跑回了店裡,和她們揮手道别。
李長樂嘴角一勾,便也隻能朝着她揮手。
阿雲給的果子,果然很甜。幾個人吃着新鮮的果子,多少緩解了一些心中的焦慮。
蔣逸的馬車駕得極快,沒多久便出了城。
“今夜我們是直接趕路,還是在外面休息。”
宋延年不确定地問着,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今夜應該是休息的。可是畢竟将軍現在情況未知,長樂作為女兒定會焦急萬分,他想聽聽長樂的看法。
“正常休息吧,樂延也說了,我爹現在大概無事,更何況,我并沒有看到我爹給我的信号。”
李長樂其實早就冷靜下來了,她一路上話很少隻是因為她對現在的局勢有些想不通。
比如她爹為什麼不将假無雙交給赤河軍,為什麼和知州一起離開岷江城?種種困惑一直在她腦子裡繞來繞去,她知道自己想不通,但她隻有不斷地思考,才能緩解心中仿佛被抓着心髒使勁兒攥着的痛感。
她爹很早就告訴過她,遇到緊急的事情時,不論用什麼方式,都要讓自己盡快地冷靜下來。
作為一方将領,是最不能慌的存在。
焦慮這種東西,是會傳染的。如果你身為将領一直焦慮,那你讓下面的将士怎麼辦?他們還能有必勝的決心去赢下接下來的每一場戰役嗎?
李長樂擡眼,堅定了很多。
她要赢!
不管接下來的難題有多大,她都要赢!
幾人看見李長樂明顯回來的心态,都放松了不少。樂延和延年是最知道她們父女二人的關系的,其實在正常家庭中,很少見到父親如此寵溺女兒的同時,又嚴苛地教育她,像尋常男兒一般要求着長樂。
大到長樂的教育,小到吃飯睡覺,李牧然都是親自照料,很少假手他人。
長樂能這麼快的恢複心态,實屬不易了。
馬車再次停下的時候,已經離曲林縣不遠了。
李長樂走出馬車,看着曲林縣的方向,喃喃道:
“我爹究竟在計劃着什麼呢?”
徐樂延在身後說道:“我也不确定,但世伯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我總感覺,世伯好像在舍身入局,打算撈條大魚。”
“舍身入局嗎……”
李長樂重複着這幾個字,不免有些氣餒,入什麼局她都沒想到,要怎麼和她爹配合啊!更何況……
他就這麼相信她們嗎?
齊譽和宋延年在後面捧着今夜的幹糧,走了過來。
“先對付一下吧,畢竟我們在岷江城也沒有補充吃食。”宋延年伸出手,将兩張餅遞給了李長樂。
李長樂伸手接過,然後指了指馬車。
“我的包裹裡,還有腌菜。”
“什麼?你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怎麼一路上都沒聽你提過?”齊譽很是誇張的說道:“該不是自己想吃獨食吧?哎呦呦,可憐我一片赤誠之心,投進泥漿啊……”
李長樂撇嘴,一腳朝着齊譽踢了過去,齊譽趕緊閃身躲避。
齊譽就這樣度過了一個很美妙的晚上,直到第二日,他們剛準備出發,遠處馬蹄聲不斷逼近。
幾個人當即朝着那方向望去,來人是姜姒。
她還未等馬停穩,便飛身下馬,對着幾人焦急地說道:
“不好了,岷江城被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