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戈的動作很快,他分出了個小隊,和延年他們去挖坑,同時還将石居控制在了一處帳中,同他說明情況。
石居倒是很配合,除了問飯會不會照常供應,倒也沒說其他的東西。
宋延年和徐樂延帶着小隊朝着那處坑中走去。
“那個坑,是如何被發現的?”
宋延年問身側的青痕。
青痕答道:“姜姒姑娘說,沒什麼人知道這個坑。一來,這坑的對面是無人經過的垃圾區。二來,知道這個坑的人,都走了。”
“都走了?”宋延年回過頭,有些吃驚的看着青痕:“你說的是那種走法?”
青痕知道殿下是誤會了,連忙擺手解釋道:
“不是那種走,就是離開岷江了。姜姒姑娘說,她們俠女莊,每個夜裡都會在街上走動。若是遇到那些逃出來的女孩,都會問她們的意見,要不要離開。想離開的姑娘,就會通過那坑被送出城外。反正姜姒姑娘說了,她是沒見過有人回來。”
一旁的徐樂延點點頭。
岷江這個地方,會吃人。
能離開這裡才是好事。
沒什麼好回來的。
不過,既然沒什麼人知道這坑,他才放心一些。不然計劃被人知曉,他們不知何時才能攻下岷江城。
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宋延年拿起鐵鏟,将袖子撸了上去,躍躍欲試。
而此時,城門處的信号響起,孟戈那邊開始攻城了。
他們也不含糊,紛紛揚起手中的工具,就開始挖坑鑿牆。
霎時間,塵土飛揚。
馬蹄帶起的塵土卷起陣陣灰煙。
李長樂中途換了兩匹馬,草草地休息了一會兒,這才在午時左右到達了風虎軍所在地。
李長樂眼睛中的血絲像要爆出來一般,眼底的瘋狂掩蓋了兩日不曾休息的疲倦。
在快到風虎軍營地之前,李長樂從懷中拿出了那虎符并将它高高舉起,不斷高聲喊着:
“我乃鎮國将軍李牧然之女李長樂,現執虎符求見淮宇将軍!”
李長樂的馬,被兩把長槍攔下。
高處的哨兵将劍弩對準了李長樂的頭,隻要她有任何異動,就會被射成篩子。
門口攔查之人看了一眼李長樂手中的虎符,示意她下馬,在此等候。而後,他便拿着虎符飛快地跑開了。
李長樂這邊剛一下馬,便有人立即将馬匹牽走。
李長樂對此并不介意。
畢竟是大軍駐紮地,嚴苛一些才是好的。
李長□□過栅欄,看着裡面不論做什麼都十分速度的風虎軍,心底有些驚訝。
剛剛急匆匆走過的那支小隊,是巡邏的嗎?
還沒等她驚訝完,又一支小隊走了過去。
又一支?這麼頻繁?這是什麼巡邏路數?能看清嗎?
李長樂好奇地看着獨屬于風虎軍的獨特巡邏方式,一時間看得有些出神,直到白花花一片沖入了她的視線。
一個胡子十分長的老頭急匆匆地從遠處朝她走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看上去沒有那麼老,可是胡子和頭發都雪白到沒有一絲雜色。
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李長樂的身前。
兩名士兵将長槍拿開,李長樂想要介紹自己,卻被老人一把抓住了手,淚眼婆娑地看着她。
李長樂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她無助地看着四周,但并沒有一個人出來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那個……”
李長樂剛一開口,老人醞釀已久的情緒突然湧出,吓了她一大跳。
“長樂啊!!!已經好多年不見了,我沒想到在我入土之前,居然還能再見到你啊!長樂,李牧然那個老東西平日對你好不好?有沒有對你大喊大叫?”
李長樂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
這人……她們認識嗎?
老人看着李長樂迷茫的模樣,頓時失笑道:
“你瞧我,都忘了,咱們認識的時候,你還不會說話呢,哪能記得我這個老家夥。”
說完,他朝身後揮了揮手,示意衆人散開。而後他便帶着長樂朝着軍營裡走去。
“我啊,是你柳伯伯,你出生之後,有一回事出緊急,你爹不得不帶兵前往西汜,但此行危險又不能帶着你,便将你托付給了我和你淮宇伯伯。你在我們這兒待了挺久呢,能有小半年吧。這裡老一點兒的人可都抱過你呢!”
不知道為什麼,李長樂覺得他這句話說完還有些驕傲。
抱過她,有什麼好驕傲的?
“哎呦,一晃你都這麼大了,看起來,有你爹的風采啊!”
柳渤鴻縷着他雪白的胡須,十分贊賞地看着李長樂。
眯起的眼睛十分欣慰,隐約能瞧見似乎有光從裡面透出。
柳渤鴻先長樂一步,掀開帳簾,急着将長樂往裡面帶。
“趕緊去吧,你淮宇伯伯可是要急死了。”
李長樂十分頭大地朝着裡面走去,還沒看清傳說中骁勇善戰、無往不勝的淮宇将軍究竟是什麼樣,就看見一股黑影閃過,黑黢黢地甲胄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