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仰起頭,想看清眼前的男人,誰知這人還沒等李長樂反應過來,就抓着李長樂的兩肩,給她連着悠了兩圈。
被放下的時候,李長樂還是懵的。
“好玩兒吧!!!”眼前的人興奮地叫道:“你小時候最喜歡這個了,我還合計你突然來能給你準備些什麼驚喜,怎麼樣,你爹我力氣不減當年吧!”
“啊?”
李長樂每個字都能聽懂,可是放在一起,一個字都不懂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誰爹?
“我爹是……”
李長樂發現了,風虎軍的人,特點就是不讓人說話。
李長樂一說話,他們就有人打岔。
眼前的淮宇将軍大手一揮,毫不在意地說着:“我知道,李牧然嘛。當時他接你回去的時候我就跟他要過你,讓他把你給我,我給你當爹。”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生氣的事兒,淮宇将軍使勁一拍大腿,踩着矮凳說道:“你爹那人,腦子軸得很,居然不幹,還想打我!要不是你哭得太厲害,我還真想把你從他手裡搶過來呢。”
李長樂尴尬地陪着笑,這都是些什麼人呐?
淮宇見狀,覺得李長樂可能對他的想法有點兒意思,随即将頭湊過去,提議道:
“怎麼樣,你現在甩了你爹還不晚,跟我混,不比在那個京府強啊?那地方,都是些什麼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哪裡比得了我這兒?如何?”
李長樂連番擺手,怎麼來這兒還要給她換個爹?宋延年給她虎符的時候也沒和她囑咐這個啊!
搞得她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不了不了,我爹很好的,對我也很好。我沒有換爹的打算!”
看着淮宇将軍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樣子,李長樂義正言辭道:“以後也沒有!”
“啧,行吧。”見李長樂不肯,淮宇也不能為難她。
一晃這麼多年沒見了,淮宇拉過李長樂,看着眼前的姑娘。
“不行你叫我義父吧?”
李長樂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這裡有正常人嗎?
身後的柳渤鴻見狀,趕緊将長樂拉到了自己身後,看着淮宇頗有怒色:
“你正經一些,别吓到孩子!”
淮宇有些委屈,他幹啥了?怎麼就吓人了?
柳渤鴻繼續說道:“長樂隻身一人來找咱們定是有要事,你别耽誤正事!”
李長樂連連點頭,可下有人正常了。
于是她趕緊将最近岷江發生的事簡要的和在場的二人說了個大概。
原本歡脫的氣氛在李長樂講述完之後,也變得沉悶了。
淮宇并沒有什麼反應,隻是走回到他的案桌前,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不一會兒,他朝着柳渤鴻點了點頭,拉着李長樂出了帳。
他對着門口的人不知說了什麼,那人很快地便跑開了。
不一會兒,震天般的号聲響徹整個軍營。
步履匆匆閃過,沒一會兒,四周便再看不到一個身影。
淮宇拉着李長樂慢慢走着,路上他沒說一個字,隻是沉默地拉着李長樂,跟在李長樂的身後柳渤鴻同樣很安靜。
原來這兩個人面對正事的時候,是這樣的反應。
剛剛那一陣兒的雞飛狗跳,讓李長樂有些懷疑是不是她這幾日沒睡好的幻覺。
顧淮宇拉着李長樂走上了高高台階,站在高台上,她和顧淮宇一同俯視着下面的将士。
李長樂不知心底突然向花火一般炸向腦海深處的東西具體要怎麼形容。
她隻知道,她迫不及待地想帶着風虎軍沖回曲林縣,踏平少女村,将那群惡賊殺穿,将岷江徹底奪回手中。
“衆将聽令!”
“是!”
整齊的喊聲回蕩在李長樂的耳邊,那聲音似乎要将她貫穿。
原來這就是帶兵嗎?這就是……将軍?
李長樂看向身側的顧淮宇,想仔細描摹着他的動作和神态,在心底不自覺的将他和爹爹做起了比較。
好像!
此刻,李牧然的身影和淮宇将軍似乎重疊在了一處,透過顧淮宇,李長樂似乎真的看見了爹爹在大軍前發号施令,全軍整頓代發的景象。
“現在,岷江被奸人所占,鎮國将軍以身犯險為我們争取到了時間和機會。弟兄們,我們拼死守護下來的上陽豈能落入賊子手中?”
“不能!”
“好!”顧淮宇大手一揮,下面立刻安靜了下來。
李長樂能聽到山谷的風穿過人群的縫隙,呼嘯席卷的聲音。
似乎能透過那片風場,看見了風虎軍過去和敵軍厮殺的血腥場面。隐約中,一個女子身影,透過那片風朝李長樂回望。
李長樂仔細看去,卻發現瞧不真切。
是南浔将軍嗎?
可當她再次望去,想仔細瞧瞧之時,那女子卻分明變成了她的模樣。
李長樂嘴角一勾,她知道眼前的景象意味着什麼。
而此時,顧淮宇握住了李長樂的手,一起指向天空,對着身下重将高聲喊道:
“殺盡岷江惡賊,揚我風虎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