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看着被五花大綁的姜方然,湧出的虐殺之意一直都沒有消減過。
若不是齊譽臨走前萬分叮囑,她怕是早就忍不住對他動手了。姜家男人沒有無辜之人,不論怎麼死,都算便宜他們了。
齊譽知道這裡的人對姜家的恨意,所以特意叫了無念待在姜方然身側。
雖然一身傷的他就算武藝再怎麼高強也不能同時應對這麼多人,但他在,至少還能起到一個提醒的作用。
無念一直低着頭,他能感覺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殺意。
但他别無選擇,這是齊譽臨走前特意交代給他的任務,姜夏說過要讓他聽齊譽的指揮。
可……無念的喉結上下滾動,在這種目光下待久了,屬實有點兒難熬。
“小哥,你要不休息一會兒?我幫你守着。”
身側有個年輕人建議道。
無念搖了搖頭。
那人還想繼續勸說,卻被姜姒打斷了。
“算了,大家都知道彼此是個什麼想法,這個人目前還有用,暫時不能動,我們……”姜夏突然哽住了,似乎連她都不清楚,從自己嘴裡說出的是什麼東西。
“先忍忍。”
姜姒勸慰着周遭的人,同時也在勸慰着她自己。
真的……很想殺了他啊……
等待齊譽歸來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再加上這裡又暗又悶,每個人都很心焦。
他們如同橫亘在燭光之上的棉線,隻待一個微妙的契機,就會被引燃。
好在,齊譽終于在那契機來臨之前趕了回來。
“我說,大家都憋壞了吧,我回來的有些晚了,真是對不住!”
齊譽嗚嗚嚷嚷地跑了進來,臉上細密的汗珠可以看出他确實很心急,應該是很努力的在往回趕了。
“那什麼,人我帶到别的地方去審審,辛苦大家不辭辛苦幫我看押這個惡徒,大家可以去那破廟附近透透氣,放松放松!”
衆人面面相觑,隻恨齊譽回來的太早,他們還沒做好痛下殺手的打算。
可如今沈飛也在聽從這個人的指示,他們不想壞了大事,隻能遺憾地跺着腳,三兩成群的找地方透口氣。
無念和姜姒将姜方然拉到了另一處空間,這裡距離那片空地有些距離。
一些話,還不能讓那些民兵知道,否則這些人心中的怒氣一旦壓制不住,齊譽的計劃就徹底崩盤了。
此刻的齊譽對帝王的某些□□之術有了更為深刻的體會。
他坐在一處碎石上,喘着粗氣看着姜姒和無念将姜方然綁在石柱之上,在心底抱怨自己當初的沖動。
怎麼就那麼義正言辭地踏上長樂她們的賊船了呢?他對這些東西最不感興趣,現在成日考慮這些讓他生厭的事兒。
齊譽無奈地搖了搖頭,沒辦法啊,他都已經上船了,順着水走吧。
姜方然隻在剛醒來的時候有過掙紮,在看到姜姒和無念之後就立刻明白了自己當下的處境,十分配合她們的行動。
他的身份金貴的緊,隻是意外落入了這群人的手中,沒必要和這群低等人較勁。
可是在他看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時,他突然慌了。
無念拿出了堵在他口中的破布,姜方然立即開口問道:
“你是誰,為什麼……”
姜方然看向了一旁的姜姒,為什麼他們家總出現這種事情?
姜夏和姜姒,他和眼前的這個男人,難不成是父親有什麼他不知道計謀嗎?
“我?”齊譽優哉遊哉地開了口:“我是姜方然啊,你不認識我?”
“你是個屁……”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姜姒一拳打回了腹中。
姜方然嘴角有絲絲血迹洇出,剛剛姜姒那一拳并未收力,他怕是受了不小的内傷。
姜方然看向姜姒,嘲諷道:“怎麼,是知州大人不得你心嗎?那你是不是報仇得太晚了些?還是說你才找到新的靠山?”
姜方然用極其下流的眼神上下掃着姜姒,然後看向了同他一模一樣的男人。
“她可是少女村出來的,技術可是……”
一聲悶哼從姜方然的嘴中流出,齊譽不知何時在手中揣了一塊石頭,在他沒說完之前砸向了他的額頭。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比較好。”
齊譽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灰塵打掉,而後緩緩走至姜方然身前輕聲問道:
“還是說,你不敢面對某些現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方然狂妄地笑着,他怒視齊譽,十分張狂地說道:“我怕?我有什麼好怕的,你一個借着我的臉才能做事的人,有什麼值得我怕的?”
齊譽一挑眉,像是看什麼笑話一般看着姜方然。
“你的臉?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是雙生子啊……”
姜方然一怔,看着齊譽的臉開始有了另一種懷疑。
齊譽很滿意姜方然的神情,這種在陰謀詭計下長大的世家孩子就是好,隻要給個引子就會自己腦補。
“弟弟,好久不見,雖然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齊譽十分親切地虛空抱了一下姜方然,似乎眼前之人真的是他闊别已久的好兄弟。
“你……不可能!”姜方然不敢相信,但他腦海中又突然有了一個念頭,而且被不斷放大。
如果……是真的呢?
父親對他們兄弟二人向來不親昵,不論他們兩個怎麼鬥,隻要不傷及姜家,父親都不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