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香-豔熱辣又狗屁不通的情詩,滿屋子金吾衛臉上的表情霎時從驚疑轉為震驚,都開始暗暗猜測——
原來真的是自家上峰看不上沈靈薇!
可沈靈薇是何等姿色,哪怕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無鹽女,光憑容貌也足以配上他家上峰了!
但他家上峰卻不為所動,簡直暴殄天物!
張慎念完信,火燒屁-股般一個箭步竄到謝璟桌案前,将信放過去的同時,低頭以拳抵唇重重咳嗽一聲,掩飾尴尬。
刹那間,滿屋子響起彼此起伏的咳嗽聲。
謝璟見狀額上青筋直跳,解着繡青蓮紋杭綢腰帶的右手,重重将其扯下,”啪”的一聲擲在紫檀木衣架上,沉聲道:“剛才講到哪了?繼續!”
此話一出,衆人忙斂容繼續彙報追捕趙王餘孽的情況,張慎說道:
“前夜中尉夜探趙美人京郊私宅受傷後,趙美人執意不肯招供其黨羽,以及當夜重傷中尉的死士是何人,不過屬下從抓捕回來的十幾個趙王家眷中得到了一些别的消息,那些死士或許是殷相養的。”
謝璟眉頭緊鎖有些意外。
隻因這殷相是舊朝重臣,當年司家奪去舊朝江山時,朝綱動蕩,許多舊臣不願效忠新朝,是殷相力纜狂瀾說服舊臣臣服新皇,這才免去了一場浩劫。
新皇感念殷相識時務,這些年不但沒剝奪殷相的丞相之位,反而對其愈發重用,殷相也有自知之明,極少提及舊朝之事,甚至就連此次趙王謀逆案案發至今都沒露面。
而他此次回京複命之時,聖上本不欲再讓他調查趙王謀逆一案,後來卻忽然改口令他繼續徹查此事,而今看來說不準和殷相有關。
倘若殷相真的參與了趙王謀逆一案,他若想盡早結案就越發棘手了。
思及此,謝璟眸子寒光乍現:“若殷相真的參與其中,得知趙美人被抓,定然不會袖手旁觀,你且去撥幾個人過去跟着殷相,若有異動立馬來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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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沈靈薇不但沒等到謝璟的回信,就連姑母送去遼東給父親的信也沒任何消息。
她從不是個坐以待斃的性子,更何況而今她和司亦塵還未退婚,若整日待在府中,以司亦塵的作風,不出幾日便要來找她“耳鬓厮磨”以訴相思之苦了。
她可不願再應付他,當即和雪玲調換了衣裳,帶着雪玲和幾個小厮出府直奔城北的北軍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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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璟剛巡視完軍營回來坐在桌案前,便聽下人禀告沈靈薇求見。
他頭也未擡的随手拿起文書,沉聲道:“說我不在,把她打發走。”
那名金吾衛頓時為了難,支支吾吾道:“可她人已經進軍營了,是張副将将人迎進來的。”
說話間,敞開的房門外,沈靈薇扮做丫鬟模樣,輕移蓮步朝這邊走。
外面天光正盛,豔陽籠了她一身金光,愈發顯得她冰肌瑩徹,嬌-媚萬千,可偏生她臉上那雙含笑春眸黑白分明,尚帶着幾分稚氣,整個人便給人一種純潔懵懂之感,隻消看一眼,便會勾出骨子裡掠奪的陰暗心思。
此刻臨近晌午,在院中操練的金吾衛皆打着赤膊,見狀一個個仿若被勾了魂兒,拗足了勁兒伸長脖子瞧她,”轟”的一聲,人群中發出陣陣驚歎聲。
“這誰家丫鬟生得怎麼這般好?有認識的嗎?我還沒讨媳婦,想讨回來做大房。”
“就你也配?這種絕色配我還差不多。”
“你們都别争了,沒看到張副将眼珠子都要黏在人家姑娘身上了,怎可能輪得到我們?”
“那倒也是........”
“嘿,她竟然朝中尉屋裡去了,難道是中尉府上的丫鬟?”
“.........”
張慎見狀冷着臉叱衆人:“再不專心練功,每人再多加一個時辰。”
所有人這才戀戀不舍的将頭扭過去繼續操練。
謝璟從文書上擡頭恰好看到這一幕,額上青筋再次直跳,将手中文書擲在桌案上,身子後仰靠着椅背,渾身冒着生人勿進的冷冽氣息。
沈靈薇自是沒看到謝璟反應,她從小就是天之驕女,早習慣了被人注目的眼光,也不在意,加緊步子進了屋,一擡頭便看到謝璟,被曬的紅彤彤的臉上登時染上笑意,竟是比外面的豔陽還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