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過剛行幾步,一群帶刀的士兵就突然圍了上來,為首一人上前道:“注意你們好久了,你們的出行令呢,拿出來看看!”
沈扶道:“我們出門着急,忘帶了。”
“那就帶我們回你家裡找!”
“我們是外鄉人,昨日入城的時候還不需要出行令。”
“哼,狡辯!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外邦細作,抓回大牢嚴刑審問!”
那人揮揮手,身側兩人上前,押住高力和沈扶就要帶回大牢。
他們沒有出行令,進了大牢定然出不來。
沈扶有些着急,她對高力使了個眼色,二人準備硬闖之時,路邊忽然停下一華麗馬車。
蕭禹從馬車上下來,站在人群之外,問道:“這是做甚?”
為首之人道:“衙門辦案,閑雜人等滾開!”
“大膽!”蕭禹身側之人拿出令牌,揚聲喝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面前之人是誰!”
那幾個人看見這塊令牌之後,哆嗦跪地道:“原來是縣令大人的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恕罪!還不快松開!”
壓制着沈扶的人也連忙松開她,沈扶揉了揉手臂,擡眼間與蕭禹對視。
蕭禹朝她笑笑,而後對跪地的人道:“他們二人是我的人,今早出門着急,忘帶出行令,我們這便離開這裡回家去了。”
“是是是,小的愚鈍,不敢耽誤大人時間。”
現下還是出城要緊,沈扶在高力的攙扶下進了馬車。駕車之人同高力一起坐在馬車外面,馬車内隻有沈扶和蕭禹二人。
馬車出城一路不停,跑出幾裡後,沈扶開口說道:“多謝蕭大人,送到此處便可。”
馬車外表華麗,内裡更是一應俱全。
蕭禹遞給沈扶一杯茶,“沈姑娘和這位沒有出行令,日後路當寸步難行,今日隻是小城便險些困住姑娘,來日姑娘要如何入京城?”
蕭禹說得對。
沈扶知曉現下何事最重要,思索過後,點頭道:“那便多謝大人相助。有來有往,大人有何處需要我幫忙的,定在所不辭。”
蕭禹笑道:“暫時并無,沈姑娘就當欠我一個人情吧。”
沈扶與他對視片刻,轉頭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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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不停,換了幾輛馬車後,終于到了京城。沈扶掀開車簾一角,看着遠處如血盆大口的城門。
此一進去,不知經年可出來,亦不知,還能不能出得來。她身負滅族的血海深仇,自此再無來路,隻剩一可見的歸處。
“入京之後,沈姑娘和這位就先住在我的私宅中吧。”蕭禹合上書說道:“我會托人給二人為辦出行令,這段時間,就委屈二位先不要出門。”
沈扶明顯感覺到蕭禹入京以後放松許多,她點點頭道:“多謝。”
蕭禹笑道:“不必言謝。”
從前在神寨的時候,沈扶家是整個寨子最大的一戶,如今一進到蕭禹的院子裡,才覺山外有山。
曲水環繞着亭台樓閣,奇花異草混合的香氣沁人心脾。
沈扶跟着蕭禹走到一間屋子之前,蕭禹說道:“這裡已經收拾好了,委屈姑娘先住下吧,我已派人去查那令牌了,有消息會及時告知姑娘。”
“好,多謝。”
這座宅子的下人都很有眼色,看出沈扶愛清淨,從來不會故意打擾。
流水的吃食送來,各種好玩的小玩意不斷,如此這般過了三日,還沒有消息,沈扶終于坐不住了。
這日用過午飯,沈扶同高力一同前去書房找蕭禹。
“沈姑娘,請進吧。”沈扶推門進去,高力留在廊下。
進去以後,沈扶站在大堂上,看着走來的蕭禹直言問道:“敢問大人,這幾日有何消息嗎?”
蕭禹伸手請沈扶坐下,沈扶并未動。他語氣有些無奈:“出行令取來了,令牌之事還無消息。”
沈扶料到,“好,請大人将出行令給我吧。叨擾多日,我們也該告辭了。”
沈扶如今覺少,常常夜半驚醒後便再不眠,慢慢的也琢磨出來些事。
蕭禹一個貴人,怎會一個下人也不帶,獨自被人追殺,又怎會恰巧被她救下,拿出那相差不大的令牌。
若反過來想,蕭禹和滅她族之人是一夥兒的呢?
無怪沈扶多想,如今的她确實是草木皆兵。彌陽族隻剩她和高力二人,她若踏錯一步,世間便再無人為族人複仇了。
“你們初來乍到京城,能去何處呢?”蕭禹皺眉:“如今距離危險越來越近,你就不怕剛一出我府門便被再次追殺嗎?”
沈扶道:“無甚區别,左右都是刀山火海。”
“你有何想知道的,盡管來問。我可以說,你如今待在我這裡最安全。”
彌陽族的占蔔術有一禁忌,便是不經人同意,不可占蔔與皇家人有關之事。
沈扶如今還不知道蕭禹的身份,她問道:“你是皇家人?”
蕭禹道:“嗯,我是太子。”
難怪如此相貌氣質。沈扶無甚震驚,她問道:“你那日為何被追殺?”
蕭禹不再隐瞞,他道:“我接到父皇密旨,前去尋找深山之中的神寨。”
沈扶微睜雙眼:“神……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