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忽然暴斃宮中,還是這般慘死的樣子,長風去禀告過皇帝後,皇帝和皇貴妃很快都來了五皇子的宮殿。
皇帝臉色鐵青,自從有了上次三皇子的事情後,他很是忌諱有人陷害蕭禹,現下五皇子做出等着勞民傷财的事,還未審過,便這般不清不楚的死了。
上次皇帝有意掩蓋兄弟之間的醜事,這次五皇子忽然死去,就如撕開遮羞布,與天子,與皇家作對一般。
“父皇。”蕭禹上前将殿中事說與皇帝。
皇帝聽完後震怒,“查!動用三法司,大理寺,欽天監一同給朕查!”
“是!”
福臨已經少見皇帝如此模樣,他吓得扯着嗓子應了後,就趕緊跑出去宣旨去了。
“我的兒啊——”
皇貴妃見五皇子慘狀,吓得幾欲昏厥,整個人搖搖欲墜的。被宮女攙扶着抱着五皇子哭過後,皇貴妃竟然開始口不擇言地辱罵蕭禹和沈扶。
“都是你們,都是太子和你的錯!我兒辦事辦的好好的,是你們陷害他後,出宮去頂替他的功勞!都是你們!該死的明明是你們——”
沈扶知皇貴妃隻有五皇子一個孩子,自己也同樣有過滅族經曆,是以并不曾理她,也不曾這話放在心上。
蕭禹上前一步,擋住沈扶,看着撒潑的皇貴妃道:“老五自作孽,娘娘還是莫要失了分寸的好。”
“蕭禹!你才是最該死的!怎麼死的不是你——”
“夠了!”皇帝在旁道:“來人,把你們娘娘扶回宮中靜心安養。”
“陛下,我們的兒子剛死,您就要禁足我!您好狠的心呐,您就偏袒他,這個死了娘的——”
“住口!”
皇帝從來不許有人說先皇後一句不好,可憐福臨滿頭大汗剛剛回來,看見萬歲爺怒氣又高,趕緊派人将皇貴妃拖走了。
五皇子的屍體已經蓋上了白布,皇帝隻看過一眼,便準備回勤政殿。
走到門口之時,皇帝吩咐蕭禹:“命人把這處的事情解決,你知道怎麼圓滿。”
蕭禹道:“是,父皇。”
皇帝又吩咐沈扶道:“沈靈台回宮之後,便正式入欽天監,這廂的法事,沈靈台吩咐人去做。”
“是。”
皇帝将此事交與沈扶,便是同意沈扶在此占蔔。
但,死人不可占,尤其是新死之人和橫死之人。
“我們走吧。”
“嗯。”
出五皇子寝殿時,已到午後,日頭刺的人睜不開眼,沈扶偏頭看了看蕭禹。
到底是親兄弟,蕭禹下颌緊繃着,下垂的唇角昭示着他的不快。
“殿下。”
入宮許久,又經曆這許多事,沈扶心中已少有波瀾,就算是有,她也很快能平息。
沈扶捏了捏袖中的紙,心道總歸不是一無所獲。
二人站在宮門不遠處,蕭禹又回頭看了看殿内亂象之後,吐出一口氣。
“從老三那時起,就不對勁,如今又有了老五這件事。”蕭禹轉頭看向沈扶,道:“阿扶,我總覺得這背後之人,不僅是要皇位,還有這些皇子,統統去死。”
“皇子。”沈扶呼吸一窒,“但為何呢?”
蕭禹搖搖頭,二人相顧無言。
沈扶想,若真是這般,這背後之人目的明确又強強聯手。如何破局,五皇子留下的這紙條或許是關鍵。
五皇子單把這紙條給她,上書的四句話,必跟她的滅族之仇有關。
一路回去東宮,沈扶用過膳後,便坐在窗邊琢磨這四句話。
紙張用去一沓,墨也磨上不少,一直到天亮,沈扶也未琢磨出來什麼。
隔日一早,皇帝便命人前來叫沈扶和蕭禹前去勤政殿。
“宮門口的鎮山石柱已經完工,景山之上近來又多雨。”皇帝問道:“沈靈台可占過何日是動工建立鎮水柱的吉日嗎?”
沈扶行禮道:“回陛下,臣已經占蔔過,近來七日都是建立鎮水柱吉日。景山鎮山之物已無,确實早起建立為好。”
皇帝已經命人做出鎮水柱,石柱之外皆鍍萬兩金,亦有數十巧匠雕刻經文圖騰,現下隻餘運到景山去,再由沈扶擇地立上了。
若快的話,一兩日便可完工了。
皇帝轉着手中珠子道:“那沈靈台這便帶着欽天監中的人動身去吧。下人來報,景州的重建一直未停,景山之上亦可通人。這鎮水柱早立起,朕也便早安心。”
沈扶道:“是,遵陛下旨意。”
皇帝吩咐完後,咳嗽了幾聲道:“朕這幾日身子不适,老五的後事及宮中要務,太子需得盯緊些。”
蕭禹道:“是,父皇。還望父皇保重龍體,兒臣與天下才能安。”
皇帝看着蕭禹,一向冷硬的臉上帶了絲柔和,他擺擺手道:“各司其事,安定天下,你們去吧。”
“是。”
二人出了勤政殿後,欽天監副使李青與欽天監衆人便已等在外面,高力也站在他們一側。
沈扶看向蕭禹。
“到底人多雜亂,我讓高力陪你去。”蕭禹深深地看着沈扶說道:“阿扶,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