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毒蛇嘞”，那人指了指蛇尾，高喊着後退了兩步，面色發白，連連搖頭道：“不成，不成”，說着逃也似的迅速離開。

小販後面站着湊熱鬧的人，面面相觑，一哄而散。

賣不掉，那就拿回去，自己留着吃，蘇羅将油紙包好，她觀察到，在得知毒蛇後，圍觀的人們臉上露出警惕和恐懼，想來，有毒之物，深受世人忌憚。

等衆人散去，有一人背着大木箱子，向蘇羅走來，正是剛才賣藥材的攤主，“姑娘，可否再給我看看”。

“兩條都是毒蛇”，蘇羅以為他沒聽到，特意強調了下。

見攤主彎下腰，往竹筐看去，蘇羅将油紙包取出遞給對方，攤主接了過去。

“青鼠蛇”，攤主驚呼了一聲，滿臉欣喜，問道：“另一條呢？”

那一條放在鬥笠裡，蘇羅彎腰将鬥笠舉了起來，送到攤主面前。

攤主定晴一看，笑得合不攏嘴，緩了口氣，道：“兩條二十文，是否？”。

蘇羅點了點頭，看攤主已經在取錢袋，數銅錢了，有種自己賣得太便宜的感覺。

“二十文”攤主數好，将銅錢直接遞給蘇羅，蘇羅一手接過銅錢，另一隻手依舊舉着鬥笠。

緊接着，攤主将木箱取下放在地上打開，取出鬥笠裡的蛇肉，塞進油紙包一起放進木箱，漫不經心道：“蛇頭丢了嗎？”

“沒丢”，蘇羅先将鬥笠放到竹筐裡，然後把手裡攥着的銅錢塞到袖中口袋裡。

攤主一怔，道：“看看”，語氣難以抑制的興奮。

蘇羅彎腰拿開鬥笠，掀開竹筐内的一層葉子，兩隻三角形蛇頭露出，攤主瞥了眼，手中一頓，目瞪口呆了數秒。

“在下劉漁,不知姑娘名諱？”攤主眉頭微擰，猶豫道：“若是不方便說，也沒大礙”。

“我姓蘇名羅”，她直起身淺淺一笑。

劉漁神情不自然，咽了咽口水道：“蘇羅姑娘是哪裡人，這蛇是家裡人捉的嗎？”

本來，劉漁隻是随口一問，沒想到，她竟然還留着蛇頭，顧村的村民捉蛇向來不會留着蛇頭，何況是毒蛇，避之不及，前幾日，他在山野間覓得一顆十年野山參，去縣裡顧善堂賣了一百五十文，得知顧善堂正收毒蛇頭，一個蛇頭收一百文。

蘇羅看劉漁的神色，推測蛇頭很值錢，他想和自己長期合作，便一五一十交代道：“這兩條蛇，是我自己捉的，我不是顧村人，來投奔我舅舅，他在顧村教書”。

她自己捉的，顧村就一個教書的，她是劉先生的外甥女，劉漁不可置信，來回踱步了片刻，他重新回到蘇羅面前，舉着一隻手，道：“一百文，兩隻蛇頭可否？”

“好”，蘇羅彎下腰，将蛇頭用葉子包好，遞給劉漁。

劉漁忙掏出錢袋，數都沒數，道：“這裡正好一百文”，連錢袋子也不要了，直接交給蘇羅。蘇羅接過錢袋數了起來，果然如他所說。錢貨兩清後，蘇羅背起竹筐。

“蘇羅姑娘，如果捉到毒蛇，可以來市集巷找我，我每日午市都在此擺攤”。

“好”蘇羅轉身微微颔首，提步走去。

太陽西斜，她懷揣着百文，悠然自若地走在寬敞的石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