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緩緩轉過去,整個耳朵煮熟了似的,通紅。
“小姐,你醒了嗎?要不要奴婢進門來添些炭火?”寫春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扶螢急忙收回眼,向李硯禧使眼色,朝外喊:“等一會兒。”
李硯禧匆匆将帕子放好,鑽進帳子裡,躲到床尾,裹到被子裡去。
扶螢看一眼腳下的那個小包,才稍稍拉開一些帳子,朝外又道:“你進來吧。”
“小姐往日便總睡不好,這幾日剛好睡覺了,奴婢便未喚醒小姐。”寫春笑着解釋,往盆裡添了些炭,“早膳一早便送來了,一直在廚房裡放着,應當還是熱的,小姐現下要用嗎?”
“要到午時了嗎?”
“還沒,還有一個時辰呢。”
“那便用一些吧。”
話音剛落,寫春便要來給她拉帳子:“那奴婢伺候小姐洗漱。”
“不必!”她驚得要跳起來,“不用不用,我自個兒簡單收拾一下便好,總歸也不去哪兒,我一會兒還想在床上躺着。”
“那也成,那奴婢将熱水給您倒上,再接些水來煮着。”寫春拎了熱水,往木架上面的那個盆裡倒,又要将下面那個盆端出去倒水,卻察覺盆外是熱的,“欸?小姐方才洗過嗎?”
扶螢剛好回答,突然感覺腳心一陣濕濡,驚得要将腿縮回去,卻被被子下的人抓住了腳腕,隻能強忍着癢回答:“嗯,方才沖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寫春端着盆出去了,“奴婢這就叫人來送吃的。”
門暫時開了,風雪往屋裡灌,呼呼作響,扶螢掀開被子,用力收回腿,低罵一聲:“你做什麼!你是狗嗎?”
李硯禧舔了舔唇,擡眼看着她,已做好挨罵的準備了,卻聽她說:“你今日不許親我!”
門外的腳步聲又傳回來,扶螢站起身,一把又将被子蓋回去,擋住了李硯禧的笑臉。
飯菜已呈了上來,扶螢洗漱過,在桌邊坐下,問:“外面的雪還大嗎?”
“大着呢,路都遮住了,積雪厚得一腳能陷進去。”
扶螢有些好奇:“我還沒見過這樣大的雪,想出去看看。”
寫春勸:“現下雪正大的,小姐要去,也要等過幾日,雪小一些再去,這雪還要下個幾日呢。”
“也好。”扶螢頓了頓,又道,“雪大,天冷,你們便不必過來了,炭就在屋子裡,我自己能加,讓她們送個膳食便好,也不必再屋外守着了,省得着涼了。”
“那您記着留一條窗縫,千萬莫關嚴實了。”寫春叮囑。
“嗯,好,我記着了,你退下吧,送午膳時再來收拾便好,你聲音聽着已有些不對了,下去多加衣裳,好好歇息歇息吧。”
“多謝小姐。”寫春行了禮,輕聲退下。
扶螢沒吃多少,放下碗筷掀開被子:“吃飯。”
李硯禧坐起身:“我不回去嗎?”
“雪這樣大,如何走?”扶螢沒好氣答一句,“你就在這兒待着,待雪小了再走。”
“那要是雪明日才小呢?”
“那便明日再走。”
李硯禧湊過去抱她,嘴又要往她臉上去。
她嫌棄得仰開很遠:“說了不許親我!趕緊吃飯,再不吃倒了。”
李硯禧松了手,光着腳往桌邊去,端起盤子将菜往粥上一蓋,拿了筷子便要往嘴裡趕,扶螢又急忙罵:“你洗漱了嗎!便吃東西!”
“哦。”不是她一個勁兒地催嗎?李硯禧有些不服氣,但還是洗漱去了。
他怕人不滿意,漱了三遍口,洗了三把臉,才又往飯桌邊上去,端着碗站在原地,将飯菜往嘴裡趕。
“跟沒吃過飯似的。”扶螢嘀咕一句,坐回床上,手裡拿着書,眼睛卻忍不住朝他看。
他似乎是真餓了,很快吃了大半去,伸手又要拿包子。
“你……”
“什麼?”他嚼着包子轉頭,還一顆米粘在嘴邊。
“算了,吃吧。”扶螢收回眼。她是怕吃得太幹淨被寫春瞧出什麼,但她總不能叫人餓着,到時胡編個由頭就成了。
李硯禧吃完,頂着個油嘴便過來了:“我沒帕子。”
扶螢将自己的手帕扔給他,嫌棄道:“你拿走,我不要了。”
他求之不得,擦了嘴,将帕子收好,也坐回床上,坐到她身旁,湊過去抱她,臉也擱在她肩上。
扶螢瞥他一眼:“看你自個兒的書去。”
他沒動,仍舊挨着她。
扶螢懶得管了,繼續看自己的書。
一會兒,他的手又不老實了,往她身前摸。
“做什麼!”扶螢給他按住。
“摸一下。”他厚着臉皮湊過去親她的臉。
扶螢瞅他:“你總摸這裡做什麼?”
他倒是坦白:“軟,好摸。”
扶螢放下書,将手也放在他的胸膛上,輕輕抓了抓:“是挺軟的。”
他慷慨脫了本就松散的寝衣,抓着她的兩隻手都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彎着脖子在她臉頰又親一下:“給小姐摸。”
扶螢試探着抓了抓,有些愛上這種感覺了,真的很軟,占滿了她的手心。
她不知曉自己這樣摸是要收利息的,李硯禧很快又抱着她滾進了被子裡。
一整日,他們沒做什麼正事,連拿出來的書都未看幾頁,不知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也沒人察覺。
放縱兩日,扶螢腦子昏昏沉沉的了,躺在床上便不想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