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等等。”晁雨快速在腦子裡捋了下。
沒捋出來,于是開口問許辰懿:“到底什麼情況?”
“你在醫院輸液的時候,不是睡着了嗎。你為了屏幕不偏色用的那小衆手機,靜音鍵特别難找,小帥哥怕吵醒你,就幫你接了。當然,也有可能不是怕吵醒你,而是對我這個人感興趣。”
許辰懿在晁雨通訊錄裡的名字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哦……”晁雨還有點懵:“他怎麼沒告訴我呢?”
許辰懿賊兮兮一笑:“我讓他别說的。不然我還怎麼給你搞突然襲擊、怎麼從你嘴裡套出實話來!”
“你怎麼知道是小帥哥?”
“一聽聲音就知道了啊!年輕,性感,還是那種冷感禁欲的性感,牛掰!高級!”
不愧是市場部的頭牌,閱人無數,聽得還挺準。
許辰懿琢磨了下:“我生平就聽過一個人的聲音能與之相較。”
“誰?”
“辜嶼弟弟。”
“……”晁雨一時不知該不該告訴許辰懿,這人就是辜嶼。
但辜嶼來外婆家過暑假應該是私密行程,晁雨不确定這涉不涉及洩露他隐私。
“老實交代,那誰?”
“沒誰,就鄰居家一弟弟。”晁雨問:“你倆說什麼了?”
“基本我在說,他全程就跟我說了兩句話。”
“什麼?”
“我問你是不是還好,他說:嗯。我問你是不是輸完液就回家,他說:嗯。”
晁雨忍不住笑。
這就不錯了,一通電話能說兩句話。她跟辜嶼從小到大,辜嶼跟她說的話好像也不過五句。
“這也沒說什麼,怎麼就變我男朋友了?”
“我推理了啊!我憑這宮鬥劇能活到最後一集的智商推理了啊!”許辰懿聲音更高亢了:“這麼冷感的天菜弟弟,你都睡了,人家大晚上在醫院守着你輸液,圖什麼啊?圖你有錢啊?”
靠,晁雨捂了下心口。
這閨蜜絕對是親的,一點不避諱往她心上插刀子。
她告訴許辰懿:“那是我弟托他幫忙,我弟去找我爸媽了。”
許辰懿将信将疑:“真沒情況?”
“能有什麼情況?”晁雨反問:“我不是告訴你了麼?我們這條老街上都是我弟的同齡人,我比他們大好幾歲呢,看他們就是群毛頭小子。”
“毛頭小子怎麼了?”許辰懿不以為然:“我跟你說,現在就流行弟弟,弟弟體力才好呢!”
“……”晁雨:“你加班加瘋了,怎麼什麼虎狼之詞都敢往外說。”
許辰懿大笑:“我是加班加瘋了啊,天天在應酬局上面對那些甲方老闆,一個個中年男人挺個大肚子,腦滿腸肥的樣兒,我都恨不得拿瓶洗潔精給他們去去油。這麼一想,還是弟弟好。”
又說晁雨:“你就是被那老賤人給PUA了你知道麼?玩什麼純愛戰神的那一套啊!咱們大好年紀的女人,幹嘛不好好享受自己的body?”
“得,我現在是享受不了了。”晁雨說:“我的body殘缺了。”
她腳折了。
許辰懿差點沒笑死。
她問許辰懿:“你加班加得怎麼樣了?别跟瘋了似的喝酒。”
“有數。”許辰懿答她:“我這不是想方設法給自己解壓麼?生活中都是油膩老男人,我就花錢去找天菜弟弟。”
“……啊?”
“不是你想的那意思!我是說見面會!辜嶼的見面會!”
“……辜嶼?”
“是啊,辜嶼現在火成那樣子,就算他自己想低調,圍棋協會也得推他出來做大衆推廣。他現在不是簽了經紀公司麼?本來這個月有場見面會,半個小時的時間,你猜入場券被黃牛炒到多少?”
“多少?”
“三萬!就這還不是前排!”
“……”晁雨默默算了下。
雖然她銀行卡裡隻有一塊八毛六,還是葛潔幫她墊付醫藥費的負債狀态。
但她回洵州以後看了多少眼辜嶼?換算出來值多少錢?
這要是能變現的話,富有,她很富有。
可惜不能。
晁雨又問:“什麼叫本來有場見面會?現在沒了?”
“嗯哼,跟辜嶼沒敲好時間,取消了。”許辰懿語氣裡充滿遺憾:“也不知辜嶼在忙什麼。”
晁雨知道。
他在休假。
晁雨琢磨着,也不知能不能找辜嶼給許辰懿弄張簽名。不過感覺辜嶼一向不大喜歡她,她今天還說辜嶼有點虛……
兩人聊了一陣,挂了電話。
第二天,晁二柱來扶晁雨去飯廳,葛潔已備好了早飯。
她看一眼晁雨的腳,眉先就蹙了起來。
晁雨怕葛潔擔心:“一點都不疼,二柱子昨晚送我去的醫院,他最清楚,對吧?”
晁二柱蜷起食指在石膏上嘣嘣敲兩下:“是啊!媽你看,她一點都不疼!”
晁雨暗地裡一陣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