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林期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也沒睡着。
不知不覺就想起餘知新第一回無措的樣子,他蹙着眉,雖然不解但還是願意順着她的意思來。
那是高中的一場運動會。
運動會舉行前,餘知新參賽的消息就傳遍了。
坐在球場邊的林期見餘知新剛休息,她就跳下看台跑過來問他情況。
餘知新确實被班長拉着報名了網球項目,他隻好點頭,多少有些無奈。
“那我可以報名做你的送水員嗎?”
林期知道,學校運動會每年都有給比賽中場休息的運動員送礦泉水的橋段,今年有餘知新,肯定有一群人早準備好了。
所以她要搶先一步定下資格。
林期伸出背着的雙手,一瓶礦泉水遞到了餘知新面前。
送水員是什麼?
餘知新也錯愕了兩秒才接過她的水,“行。”
他雖然不明白林期為什麼要專程跟他說這個事兒,但他還是應了下來,總歸也不是大事兒。
就這麼到了運動會網球比賽,不論年級男女,都來了餘知新這個球場。
林期也沒預料到大家這麼生猛,中場一休息就一窩蜂圍了上去給餘知新遞水,餘知新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這才知道林期的話是為什麼。
隻是餘知新站在原地四處望了望,也沒看到在後面被擋住身影的林期。
這時,喬适見狀跑到一旁取了水高喊“讓一讓”,硬是擠進了人群,一邊遞水一邊假裝催促道:“你趕緊過來休息一下,一會兒就暫停結束了。”
餘知新沒找到林期,隻好接過喬适的水,避開人群。
林期看着餘知新重新回到球場,自己也氣鼓鼓地回了原地坐下。
後面幾天又是如此,她最後在原地直接擰開水瓶自己喝了。
餘知新也覺得奇怪,半決賽比完之後,特地繞道去了林期班上。
巧的是這天班上同學都去拔河了,隻有林期一個人,她趴在桌子上神情恹恹,餘知新躊躇了一下,先敲了敲門,見林期沒反應才走了進去。
不開心的林期完全沒有感知到餘知新的到來,她望着窗外的天空,聽着操場沸騰的聲音,心裡還在生着悶氣。
餘知新輕叩桌面才讓林期擡起頭看他,她先是一驚,睜大了眼睛沒回神,接着看清楚是餘知新之後,忍不住撇了一下嘴。
被她喝空了的礦泉水瓶還在座位旁邊,看了一眼,然後拿了起來一下遞到餘知新面前。
“你的水!”
餘知新也懵了懵,他在球場連着找她幾天也沒看到人,還想問她怎麼沒來,結果看樣子林期倒是已經在生氣了。
下意識接過林期的空水瓶,餘知新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兩人俱是一愣。
“我在球場沒看見你。”餘知新先打破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
林期聞言又嘟了嘟嘴,看起來不太情願的回答道:“我可跑不過她們,前排人太多了。”
聽這個意思是人在,但是被人群淹沒了。
難怪看起來情緒低落的很,餘知新心裡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林期這麼在意這個事兒,但他還是認真站在那兒想了會兒。
眉心微皺,半試探半提議地說:“你把位置發給我,我過來找你。”
這話說的跟接頭似的,配上餘知新的表情林期也迷茫了。
一時間,少年披着校服外套立于桌前,少女雙手疊放在課桌上微微擡頭,窗外雲淡天青,春風徐徐,讓人經不住感歎一句青春美好。
别說林期沒想到餘知新會這麼說,就是餘知新自己也沒想到。
隻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他也沒有收回的意思,就等着林期的回答。
林期肯定答應了,餘知新自己都不介意,她才不要拒絕。
幾天之後,半決賽開始前餘知新特地往場邊環顧了一圈,鎖定那個身影之後才開始熱身。
喬适一直跟在餘知新旁邊,見他往場外看,還湊過來好奇道:“找人啊?”
“沒有。”餘知新看都沒看他一眼。
等到中場休息,沒等一擁而上,餘知新就徑直走向林期,取下林期手裡的礦泉水,擰開,仰頭喝了下去。
喬适和周圍吃瓜群衆一樣驚呆了,隻有林期一個人笑得燦若桃花,還小碎步上前把喝完的礦泉水瓶拿回來。
這下原本隻是隐隐傳了林期和餘知新八卦的同學,看兩位當事人都當場互動了,恨不得立馬把沒在現場的人叫過來通知到位。
餘知新繼續回到球場所向披靡,喬适晃了晃腦袋,悟到了。
一結束比賽喬适就上前道:“難怪你當初在我們讨論校花的時候會那麼說,原來你倆關系不一般啊!”
當初,他們周圍一群人閑着無聊,就争論起了誰是他們年級最好看的女生,正吵得難舍難分,餘知新就在旁邊補作業,還特别認真,喬适作為一方主力眼見着要吵不過了,轉過身逮着餘知新要讓他加入他的陣營。
“我覺得還是隔壁班林期。”這位女同學是林期忠實的擁護者。
“那我還是覺得我們班的班花。”另一位男生反對。
“你那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嘛。”女同學不甘示弱。
“我……我可沒有。”明顯對面氣勢弱了。
餘知新冷着一張臉,聽了兩句就開始明顯不耐煩了,喬适立馬慫了,他顯然在餘知新眼裡看到了“無聊”兩個字。
“對了,餘知新你覺得誰更好看呀?”總有人看不出眼色願意湊上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