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栀的電話叫醒了林期,她朦胧接了電話中下意識回答道:“快到了。”
電話還沒挂,林期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很自然的就向餘知新抱怨道:“到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看你在休息。”
林期慌亂按掉電話,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立馬伸手開車門,頭也沒回就下去了。
餘知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動了動肩膀,這才下了車回到駕駛座。
“回來啦。”唐栀去廚房給林期倒了杯水過來。
“謝謝栀栀,這麼晚還在等我。”林期拖着疲憊的身體癱倒在沙發上。
“我等着拷問你呢。”唐栀抱胸坐下來。
林期生無可戀,“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想到什麼說什麼。”唐栀表示都可以。
林期無端端先歎了口氣,再翻了個身看向唐栀道:“他又跟我說對不起了。”
“他是欠你的。”唐栀扯了一下嘴角。
林期搖搖頭,“其實現在想起來,他沒什麼好說對不起的,以前我做的都是我心甘情願,他也從來不是毫無回應。”
“就連……就連我唯一介懷的事情,可能因為這麼久了,好像沒那麼重要了,那段日子大家都很難捱。”
林期想起這兩回餘知新說的對不起的場景,心裡莫名堵得慌,從沙發上迅速爬起來,眉頭微蹙。
唐栀沒有再說什麼了,就這麼等着她,她知道一個林期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傾聽者,所以她才一直等着,等她回來。
“我不想看到他這樣,也不喜歡這樣。”林期說完眼底泛上一層水霧。
這樣緊繃的餘知新和這樣不自然的相處狀态,她不喜歡。
她仰起頭,好像在透過這層水霧看過往,看他神采飛揚,看他胸有成竹,看他球場上突破極限展示驚人的統治力。
唐栀隻是坐過去順着她的背輕撫。
林期深吸一口氣,淚眼婆娑看着唐栀笑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期期,你記不記得我幾個月前問過你,要是餘知新找你複合你會不會答應。”唐栀重提舊事,“當時你說不會,現在你也沒有。可是我覺得你可以聽聽你的心。”
唐栀知道林期對餘知新還是難以割舍,隻是最難的時刻裡,林期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所以沒人有資格勸她做出任何一項選擇。
“我絕對沒有别的意思,你最後做的一切決定我都支持的。”唐栀迎上林期的目光特地坐直了身子表忠心。
林期被她這麼一整反而笑了,扯了張紙擤了擤鼻子,悶氣道:“我知道。”
唐栀扶着她,把她推進浴室裡,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林期一邊刷牙,一邊想着唐栀的話,摸了摸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仿佛在贊同唐栀的說法。
迷茫充斥着她整個大腦,她以為現在她能冷靜的面對餘知新,可是好像她沒有做到。
帶着這樣的問題,沒幾天就到了餘知新預約的修表日子。
戴茂青的店林期自然是輕車熟路,她特意表示自己可以直接過去,餘知新也不會非要來接她。
林期到的時候,餘知新在店門口的小院子裡悠閑地喝着茶,他立馬感受到了林期的視線,擡眼目光便落在了林期站着的地方。
見餘知新起了身,林期也沒光站着,過去和餘知新一起進了店裡。
“期期姐?”小莊詫異。
小莊是戴茂青這兒的小學徒,今天正好是他當值。
“戴老師呢?”林期環顧一下沒看到戴茂青。
“老師臨時有事,過一會兒就會回來給這位先生修表。”小莊攤開手心禮貌對着餘知新。
看着小莊好奇的眼神,林期指了一下餘知新說:“這是我朋友。”
小莊當即恍然大悟點點頭。
“那你們是到後面去等,還是就在院子裡呢?”小莊問林期。
“院子裡。”林期指了一下屋外。
後面房間地方不大,她和餘知新待着肯定更為拘謹,不如就坐在門口。
還沒踏出門,就有一位中年大叔急匆匆小跑進來,“小莊,戴老闆在嗎?”
“龐叔您先别着急,慢慢說。”小莊跑去倒水。
中年大叔打開一直攥在手裡的盒子,水也沒喝就着急的解釋道:“昨晚我媽不小心把這塊表打壞了,這是我爸當年給她的聘禮,就因為這個今天我弟接她回家怎麼也不肯。”
餘知新下意識看向了林期。
“昨晚我們去了很多家店,都達不到修複的要求,聽到戴老闆今天會來店裡,所以我才特意過來的,我弟他們一家最晚下午就要走了,想請戴老闆幫忙看看。”
三個人目光都集中在了盒子裡,其實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表盤玻璃破碎了,但是問題就在這個玻璃本身就是有設計的。
小莊揣着放大鏡,不好意思道:“龐叔,這個材料要找,而且老師現在不在店裡。”
“那戴老闆什麼時候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