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遲疑道:“我也不清楚,不過這位先生是幾周前就預約了的,今天也在這等了好一會兒了。”
龐叔看向餘知新有些為難,餘知新還沒等他開口便說:“您先修,我不着急。”
“謝謝謝謝。”龐叔感激道。
隻是戴茂青一時半會兒的也沒回來,林期看了看這隻表,的确有一定的年代感了,在玻璃上做手工設計的牌子不多,她也挺好奇的,湊近多看了幾眼。
小莊靈光一現道:“期期姐,這塊表是不是你可以修複啊。”
在場幾人俱是一愣,龐叔更是帶着燃起希望的眼神看向林期。
小莊在一旁科普道:“龐叔,期期姐也是師父的學生,而且她做過很多鐘表設計,對這方面的把控相當優秀的。”
原本林期還有些為難,可龐叔的迫切、小莊的信任加上餘知新的鼓勵,讓她拒絕不了,就這麼坐在了工作台戴上寸鏡開始工作了。
小莊在旁邊負責打下手,餘知新和龐叔坐在一旁也不說話,生怕打擾到他們。
漸漸的,餘知新就看入了神,她頭發盤在腦後,額角碎發别了一字夾沒有一根下來搗亂,專注盯着手裡的玻璃,選擇适當的工具在上面小心翼翼地複原,靜的隻能聽到替換工具的金屬聲。
像是醫生動手術一樣,都是些微小的零部件,手卻能穩穩當當的拿捏住,在上面做出屬于他們的藝術。
此刻在餘知新眼裡,林期就是發着光的,即使簡單的打扮也根本掩飾不了她的光彩,仿佛已經是被神明所眷顧的存在。
戴茂青回來的時候,林期的刻畫已經進入了尾聲,龐叔正要打招呼,便被戴茂青制止了,引他到了門口交談。
聽清楚來意之後,戴茂青笑道:“那我這個徒弟可能比我還更擅長外觀設計這方面的修複,一會兒再讓她給你看看表芯有沒有問題,基本就沒問題了。”
龐叔聽了更感謝林期了,修完之後真的完好如初,捧着表連連給林期鞠躬,林期受寵若驚,也隻好反複強調感謝他的信任。
戴茂青在旁邊看笑道:“好了好了,我這個徒弟自我要求特别高,你可别在誇了,她是真覺得受不起。”
龐叔注意力轉移到了戴茂青身上,最後又與戴茂青閑話了幾句才離開。
林期終于舒了一口氣,“剛才真是吓死我了。”
畢竟很久沒有幹過修複的工作了,林期還是有些緊張的,過程之中一直懸着一顆心,還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戴茂青剛剛還在給她撐場面,現在剩下幾個都是自己人,也說了林期兩句。
“你看看你都多久沒來了,這些基本操作都生疏了。”
林期委屈巴巴道:“老師,我這不是來了嗎?”
餘知新早就交代了今天來修的表是林期做的,這倆人必定關系匪淺,加之林期有個前男友的事情戴茂青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他心中也有個七八分把握,林期這次來可不是因為他這個糟老頭。
“行了吧,為什麼來你自己清楚。”戴茂青不吃這套。
接着看向餘知新說:“把表拿出來給我看看。”
一隻經典複古的懷表躺在餘知新手心,戴茂青拿起來,長長的金屬鍊條跟着懷表一起離開餘知新的手心,他把手放回兜裡,空空如也的感覺讓他有些不适。
戴茂青雙指捏着表上下左右看了看,然後擡頭問林期:“你做的?”
“嗯,二十歲那會兒做的。”林期老實承認。
那時全憑自己摸索,做出來的東西自然不如現在的。
“那你怎麼不給人家修了?你這售後不行啊。”戴茂青氣定神閑看着林期。
“我這水平在老師您面前哪夠看的啊。”林期嘟嘟嘴。
戴茂青合上表蓋,“這表我不修,等你自己來修。”
林期一臉不情願,指了指餘知新,“他給錢的!”
收到三雙眼睛的注視,餘知新迫于壓力隻好點了點頭。
戴茂青掂了掂表,在林期和餘知新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看,“行吧行吧,那你放在這,我看心情。”
林期弱弱道:“不是約了今天上午嗎?”
戴茂青眼一橫,“這店你開的還是我開的。”
林期聳了聳鼻頭,不敢造次,隻好退到一旁。
接着就聽到戴茂青說:“修的時候,你這個制表師也得給我來一趟。”
“哦。”
林期的不情願都含在這老長的尾音裡了。
“行了,你倆可以走了。”戴茂青揮了揮手。
林期錯愕,戴茂青居然讓她走,不由睜大了眼睛,“戴老師,之前您還說讓我多來店裡,這會兒我來了您倒要趕我走了。”
戴茂青闆着臉又道:“你這不是帶了朋友嗎,倆年輕人待在我這兒幹嘛,出去曬曬太陽,兜兜風。你要真是有心,以後自己一個人多過來點。”
話都讓戴茂青說完了,林期啞口無言,來的少就是站着被訓的份。
餘知新在旁覺得有些好笑,小莊趁着這點時間悄悄挪到了餘知新身邊,偷偷豎了大拇指道:“加油!”
餘知新垂眸看了一下小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