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漪雁目送郭曉離開,林期坐在原地按兵不動,等着陳漪雁從後面一桌走了過來。
“你放心吧,她應該想通了,會配合你的澄清的。”
“還是你了解她。”林期原本想讓郭曉體會一把什麼叫做自讨苦吃,可事到如今她卻懶得計較了。
“畢竟也做了她這麼久的老闆。”陳漪雁把話說得淡淡的,看不出太多情緒,“對了,你那個品牌什麼時候正式上線。”
“解決完這件事之後一周吧。”林期想了想。
洩露出來的樣品肯定不會再做為主打的新品發售了,但是考慮到用戶需求她應該會做出調整。
“叫……什麼名字?”陳漪雁問完還有些難為情,眼神閃爍了一下。
“叫期年。”
林期當然捕捉到了陳漪雁的反應,湊近了小聲道:“雁姐,要不要去我那兒坐坐,你幫了這麼大的忙,我還是要感謝的。”
“那就去看看吧。”陳漪雁不自在的挪開眼神,“不過今天就不去了,你把地址給我,我有空過來找你。”
“那你一定要記得來哦。”林期把工作室地址發了過去。
就像陳漪雁相信她一樣,林期對陳漪雁的話也有種莫名的信任,即使郭曉現在還沒來找她道歉,但她卻覺得事情已經基本解決了。
林期的語氣輕松了不少,術後每天跟她通電話的餘知新立即便感受到了她的變化。
“品牌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嗎?”餘知新輕聲問。
“沒有,不過還算順利。”
“今天聽起來心情好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林期突然猶猶豫豫。
餘知新問沒說話,他等着林期。
許久之後林期問,“很久沒有被身邊的人讨厭了。”
“朋友嗎?”餘知新問。
“不是,前同事吧。”林期如實道,“不過之前和我關系不太好的同事這次倒是幫我說了不少話,這種感覺很奇妙,第一次發現她那麼好玩兒。”
“那很像化敵為友了,的确很奇妙。”
“是啊,我邀請來我工作室了,不過她好像還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期期真能幹。”餘知新笑道。
“那當然。”林期翹尾巴了,“我這執行效率可不是吹牛的。”
“不過,确實也挺神奇的,離職之後反而想和她做朋友了。”林期有些感慨,“其實這段時間我都覺得好奇妙,因為我曾經以為我們倆之間的問題即使複合也沒辦法解決,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有了進展。”
“那要謝謝你的勇敢。”
林期眼前忽然閃過很多片段,從小到大她收到過各種各樣的誇獎,但餘知新是第一個也是唯一說她勇敢的人。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勇敢,某種程度上她隻做自己笃定能成功的事情,僅僅一個考驗她勇氣的辭職或是創業她便猶豫過數年。
她在林筝眼裡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也在餘知新的眼裡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也謝謝你的勇敢。”
餘知新對網球十年如一日的堅持潛移默化中影響了她,無形推動了她赴瑞留學的決心。
林期感慨完沒忘記關心餘知新的身體,“對了,現在手術恢複的怎麼樣?”
餘知新突然聲音低了八度,“不太好呢,感覺沒什麼進展。”
“怎麼回事啊?醫生怎麼說啊?”
“醫生沒說什麼,但是這幾天行動起來确實不太舒服。”
林期反應過來了,她抿着唇道:“哦,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了。”
餘知新也愣了,立馬喊了一句,“期期。”
林期笑了。
餘知新也知道了她露餡了,他自己也笑了。
他們在手機聽筒裡聽到遠處彼此的笑意,接着中間有幾秒鐘含笑無言的沉默。
餘知新先開了口,“一切順利。”
林期心領神會,“你也是,一切順利。”
挂了電話,林期躺在床上,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她覺得自己好像變得幸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