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扯了幾年,父母終于到了離婚的地步,她媽媽似乎終于有些醒悟,但更多的是恨。
那時候他媽告訴他,他有外婆,在榮城,是一名中醫。
當時關悟也不知道他媽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告訴他,直到幾個月後,李奶奶風塵仆仆地從榮城趕去西安,他知道,他的家散了。
起初他并不想來,哭過,鬧過,甚至像别的孩子一樣學壞,李奶奶跟了他幾天,最後隻說:“你要麼活成他們一樣破罐子破摔,要麼跟我走,我不要求你成材,但我希望你健康地長大。”
當時關悟說的時候情緒很低落,我和小南并沒體會關悟說的健康這句話多特别,直到我們後來慢慢長大,我們才發現,那句健康多重要。
那天我們聽陸禮和關悟講了很多,我和小南都不敢說我倆的小時候。
畢竟除了我奶奶,我家算是家庭美滿,幸福和睦,爸爸媽媽雖然年齡大要的我們,卻對我們很寵愛,我們的外婆雖然是個農婦,但是懂的道理卻很多,并且很能接受新鮮的事物,她很少把我和小南當成孩子,更多的是一個差距很大的朋友。
這樣比較下來,我們都一緻覺得我倆還是不說比較好。
我們接連好幾天都待在一起,這樣平靜地過了好幾天,在一個我們幾個搭樂高的的搭困了,小南關悟聊天聊累的下午,紛紛睡在了陸禮家的樂高室。
也是在這樣和煦的下午,我們幾個小的撞見了王阿姨和陸叔叔的大吵。
大緻是說陸叔叔和哪個護士關系密切什麼的,陸叔叔又說王阿姨不夠溫柔,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甚至還說到了陸禮。
大概是心底某塊不可觸碰的禁忌,王阿姨當場就拔高了嗓音,細數這些年陸叔叔除了工作得力,根本不管陸禮這個孩子,除了在金錢上的彌補,他什麼都不問。
陸叔叔好像被人踩到尾巴一樣,平時溫文爾雅的一個人,和王阿姨吵得劍拔弩張。
我擔憂地看着陸禮,看着他紅了臉,紅了眼,我第一次感覺到心疼,将手移了過去,牽着他的手,他的手比外面的的天氣還冷。
小南和關悟也皺緊了眉,小南擔憂地小聲喊了一句六哥,關悟什麼話都沒說,隻是過來攬過了陸禮的肩膀。
那天,我們四個依偎在一起,聽着外面的争吵誰也沒出去,我,小南,關悟,把陸禮緊緊的圍在一起,直到外面傳來關門的聲音,又過了很久,我們才開了門。
小南不知道是太共情還是怎麼了,出去的那一刻我看見她哭了。
沒有聲音,隻是用手背擦着淚,關悟拉着她另一隻手,跟在她身後安慰。
我看着陸禮,不知道該說什麼,那瞬間,我覺得我的書都白讀了,我居然找不到一個詞來安慰他,良久才說了一句,“今天去我家睡吧!”
我記不清我當時為什麼說那句話,但就是那樣脫口而出了,陸禮低頭看着我,在我眼眶邊劃拉一下,溫聲道:“好!”
我們一人拉着一個,小南拉着關悟,我拉着陸禮,回了我家,進門不久正好趕上我媽提着菜回來,最近假期,她常常去外婆家,幫忙一起翻翻土,順便種種新的菜。
見我們幾個都在一起,高興地說今晚可以吃火鍋,外婆種的菜太新鮮了,正好人多,吃火鍋先消滅一些。
我們誰都沒意見,關悟甚至還笑着說要給我媽幫忙,陸禮也不落後,和關悟一起。
我和小南在他們身後,看着他們在我家的廚房忙碌,心情才好了一些。
晚上,陸禮和關悟睡在我爸媽給我外婆預留的那張床,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隻記得那天晚上他們房間的燈亮了很久才熄滅。
大概是好幾天沒看見兒子,王阿姨來敲響了我家的門,我和小南去開的,我們都看見了王阿姨紅着的眼睛,禮貌地把人請進了家門。
然後沖着卧室的方向,小南喊了一聲六哥。
陸禮和關悟不知道在幹嗎,兩人笑鬧着從房間打了出來,然後就看見客廳的王阿姨,陸禮當即就怔在原地,喊了王阿姨一聲媽。
大概是上了夜班的關系,王阿姨聲音有些啞,诶了一聲。
幾天不見,他們之間居然有些生分,還是我爸媽相攜從外面回來才打破了這份甯靜。
他們熱情的打了招呼,我爸進了廚房去幫忙,我媽便拉着王阿姨的手說:“聽說你們最近都忙,我就讓小禮住我家了,想着正好孩子們假期有個伴。”
王阿姨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哭了,拉着我媽一個勁地說:“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