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那幾天,我、小南、陸禮、關悟,我們四個幾乎除了睡覺每天都在一起。
有時候是出去打球,有時候是出去散步,我雖然不擅長體育,但我有參與精神,每天和他們一起,吃吃喝喝,逛逛買買。
我爸媽和王阿姨組了個中老年隊,在家搓麻将,每天除了吃飯根本沒時間管我們。
年後一周,陸禮和關悟準備返校,小南又一次哭哭啼啼地和關悟道别,我也前所未有的發現,自己真的比以前還舍不得陸禮走。
但我自尊心強,用強烈的意志力壓抑着自己,表面冷靜得要命,在一旁安慰小南,“别哭,他們放假就回來。”
小南一抽一抽的,擺着手臂和關悟說再見。
我輕輕擡起手臂搖了一下手腕,也和陸禮說了拜拜。
這種情緒持續到我轉戰到回家刷題,才翻了過來。
汪妲給我傳了一份試卷,說是七中那邊的學校自主出的,難度極大,讓我和他比拼比拼。
這瞬間讓我燃起了鬥志,畢竟現在還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那份不舍瞬間就被我抛到了腦後。
我倆自覺的計時開始,小南還沒從跟小夥伴分離的情緒中走出來,悶悶不樂地拿了我一本故事會劈着腿在床上看書。
我戴着降噪耳機,完全沒去看她的表情。
還不到元宵節時,我也返了校,在校門口遇見汪妲和施塗,互相道了新年好。
一邊走一邊讨論上次做的那套題,“難度還行!”
汪妲:“确實,在我能力範圍内。”
施塗:“一直說七中挺牛,我還不信,這次我信了,他們出題是有些變态哈,但是……對我們來說這都不是事。”
我和汪妲一同看向施塗,給他一個眼神,讓這個口出狂言的人自己體會。
汪妲則少見地說了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心陰溝裡翻船!”
施塗嘴角一撇,大言不慚道:“我說的實話,你以為我們中學很差嗎?”
我們當然知道不差,能在榮城排進前三的中學,能差到哪裡去?
但我也認可汪妲的話。
初中以前,我覺得我就是厲害,但到了高中我才豁然發現,大家都是擇優進來的,誰也不比誰差,就算是天才,你不努力,照樣被刷下去。
我從進高中起,除了不去處理人際關系,我最大的壓力大概就是來自汪妲的追趕,我倆經常因為一分之差排開距離。
常常平起平坐并列第一。
那種你追我趕的沖勁,我從來沒懈怠過。
好在汪妲這個人人品很好,不像初中那會的同學,見不得别人好。
她把我當朋友,也把我當對手,我們相互學習,互相勉勵,查缺補漏,以至于老師從來不擔心我們倆的成績。
高三最後一期,我們已經完完全全取消的體育,争分奪秒地把時間利用到極緻。
我甚至連水都喝得比較少。
雖然之前我和汪妲都收到了某校的保送名額,但我們巧合地一起拒接,老師是又生氣又開心。
我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那不是我想去的學校,至于汪妲,我大概也知道一些原因。
施塗更不用說,我想,隻要汪妲在那裡,估計他哪兒都不會去。
倒計時的時候一開始,我們班的同學都鉚足了勁,認真對待每一次周考月考,可每考一次,就會有一批同學頹廢一次。
以至于三模之後,好多同學都哭了,我和汪妲深深地歎了口氣,趁着休息時間上了頂樓吹風。
汪妲拿着保溫杯,我提着礦泉水。
施塗則跟在我們身後擰着一瓶可樂。
汪妲:“他們太緊張了,要放在平時,肯定不止這點分。”
我:“确實,壓力太大了。”
施塗:“要我說,把它當成一次月考就行。”
話雖如此,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施塗那個心境,汪妲問我,“你不緊張嗎?”
我點頭,“我的情況和他們相反,我是個越緊張越興奮的人,越興奮人反而越清醒。”
施塗給我點了個大拇哥!
汪妲緊随其後,我看着她雙臂趴在欄杆上,目光看向遠方,良久才悠悠道:“我也發現了,而且一旦有人和你比,反而能刺激你,推着你往前跑,你這種勁兒是怎麼形成的?”
我搖頭,“不知道,我從小就這樣,可能和我爸媽的職業也有些關系。”
我很小的時候,因為爸媽工作的關系,我和小南經常分别被我爸媽帶去學校,我跟着我爸的時間多一些,有時候我就不哭不鬧地坐在一個小凳子上一坐就是一節課,老師們則做他們自己的,有一個老師我記得特别清楚。
當時我爸因為有課,把我放在了辦公室請同事幫忙看一下,結果那個老師大概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一直在我面前喋喋不休地說題,邊說還邊跟我分析,最後解題後又開心地大笑。
施塗震驚,“那會兒你才多大,能聽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