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他說這麼一句繞口的話有什麼意義,但很快就消失在門口,去了隔壁的隔壁。
汪妲伸手來探我的額頭,“燒應該退下來了,但你嗓子估計得啞幾天,你怎麼搞的,我不信你是今天早上不舒服的,不然不可能把嗓子燒成那樣。”
我正了正聲,發現還是很啞,果斷放棄,用手機發消息:昨晚回來後就不舒服,我以為睡一覺沒事,結果到了半夜就不行了,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室友發現的時候還給我吃了退燒藥,但好像不怎麼管用。
汪妲生氣地抱手,腰靠在另外一張床上,腿伸得筆直交疊在一起,“是,你室友給你喂了藥,可那藥都過期好久了,沒把你吃死都是你命大。”
“……”
“你想說怎麼會?”
我趕緊點頭。
“當然是你室友來的時候說的,邊說邊道歉,還以為你是因為吃了她的過期藥,病情加重,把校醫都吓一跳,好在人家過來看了一眼說不是,藥過期吃了隻是沒效果而已。”
汪妲說完也舒了口氣,“你以後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一不舒服就要吃藥,或者要說,不然陸禮那裡我們怎麼交代?”
???我手指在微信對話框裡點了幾下:交代什麼?
施塗上前來說道:“當然是你的安全了,畢竟我答應了陸禮,沒事的時候過來看看你,免得你需要的時候找不見人,你自己什麼性格你自己不清楚?”
我想起早上陸禮給我打電話,原來都是她叮囑和安排好的,心裡不免有熱流滑過。
施宏跟着校醫一起回來。
校醫脖頸上挂着聽診器,雙手插兜,汪妲和施塗趕緊把位置讓開,見她從兜裡拿出個溫度計,從盒子裡取出來甩了甩,示意我擡手臂。
當冰涼的溫度計被我夾在腋窩的時候,我覺得全身的冷又被激活了一般,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計時五分鐘,時間到了看看溫度,體溫正常就可以走了。”醫生交代一句,又匆匆離開。
結果剛走到門口,又對着施宏說了一句:“等用完了,記得把溫度計給我送回辦公室。”
說完好像又想起什麼,指了指施宏,“還有我的書。”
我看着醫生神色有些讪讪地看看還放在一旁的書,對着施宏說完擡腳就走。
施塗過去看看封面,終于忍不住爆笑,“感情這書不是你的,你怎麼好意思找人借的?”
施宏摸摸鼻子,有些尬,但強裝鎮定的說:“有什麼不好意思,書出版了那就是給人看的,至于看的人是誰,又有什麼關系。”
施塗給他哥點了個贊,汪妲冷了一眼,叫他别吵。
随後從我腋窩下拿出溫度計,冷然:“還有點低燒,你看怎麼弄?回宿舍還是?”
我想想那冷嗖嗖的宿舍,搖頭,趕緊用手機打出一行字:回家行不行?我給老師請個假,回家休息。假條我回頭再來補。
汪妲想想覺得可行,但她一會兒還有個跑不掉的課,最後隻能把送我回家的重任交給了施宏。
汪妲意味深長地說:“送到家就行,我算着時間給阿姨打電話,你到時候把人交到阿姨手裡。”
施宏好笑,“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至于這樣說?”
汪妲一點不怕他,看看施宏又看看施塗,是不是猛獸自己心裡沒點數?
最後她把我扶起來,又來時帶來的毯子把我裹得嚴嚴實實。
我因為早飯和午飯都沒吃,這會兒虛浮得不像話,手掌無力的抓着汪妲,亦步亦趨地往外走。
施宏在後面收溫度計,順便說去還書,讓我們在門口等一會兒。
他去得快,回得也快,我們就等在台階邊的轉角躲風,就見他匆匆跑過來。
一到就直接蹲在我面前,背對着我,說:“上來。”
我猶豫地看着他,又看看汪妲搖頭,可這次汪妲卻說:“上吧,如果可以,我就背你了,但我一會兒确實走不掉,回頭再讓教授把我給抓了,我估計你到期末都見不着我。”
施宏也不着急,隻是又溫聲說了一句,“上吧,沒事,哥背你,就你那幾兩肉,也壓不壞我。”
我猶猶豫豫地最後還是上了施宏的背,汪妲幫我把毛毯揶好,說晚上有時間就去我家看我。
我因為嗓子啞着說不了話隻能點頭。
施宏的步子沉穩有力,一口氣直接把我背出了校門,打的車早就等在校門口。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後排座上,随後才自己鑽進副駕駛。
司機按着地址往目的地開,中途大概是無聊問了一句:“女朋友生病了?”
我當即就要否定,但說不出話來,着急地看着施宏。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卻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