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禮拍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還行,就那樣吧!”
他接過關悟遞給他的幹果食盒,自己手裡拿着一盒果脯。
兩人齊齊邁向客廳。
李奶奶大概是怕有她在我們幾個小的會不自在,說着起身去廚房的小陽台拖出了自己的買菜車,說要下樓逛菜市場去。
關悟說:“一會兒我陪您去呗,你就和我們聊聊天嘛。”
李奶奶擺擺手,準備好買菜車就在一旁的落地挂衣架上取出自己的絲巾圍上,又帶上自己的八角帽,對着門前鏡照了照,“你們小年輕的聊我一個老太太摻和什麼。正好家裡也沒什麼菜,我就去出看看。”
陸禮偏着身子看看冰箱的方向,又看看碼放在陽台不容易壞的食材,腹诽這奶奶可真是……
李奶奶一走,家裡就隻剩下我們四個小孩。
嚴格來說是我和小南兩個小孩,陸禮和關悟早就成年了。
我平時不愛吃堅果,但有的時候也吃吃,但不敢多吃,明明和小南長着一樣的胃,這兩年卻有些不舒服,每每吃了開心果腰果那樣的果子就胃脹氣,或者就是打臭嗝。
因為不想去醫院,我就找了個時間去找汪妲給我診斷了一下,汪大夫拿着脈枕把着我的脈搏,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脾虛,胃淺,你最近是不是飲食不規律?”
我認真的回憶,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因為跟着教授和師兄搞課題常常不準時吃飯。
于是我點點頭,認可汪大夫的話。
“少食多餐吧,不過還是建議你上醫院用儀器做做檢查,那樣确定性更高,吃要什麼的也更對症。”
我其實不喜歡去醫院,在那裡見證了汪妲家裡人的離世,本能的排斥,而作為了汪妲本人,居然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學了醫。
我有一搭沒一搭的時不時吃一兩顆,陸禮幫我把剝好殼的開心果放我手裡,“怎麼了?沒胃口?”
我笑着搖頭,“不是,就是在家裡吃得比較飽,這會兒吃不下。”
陸禮不作他想,直接握着我的手左手手掌蓋在我的手掌之上,然後右手握着我的手背一番,那一小捧開心果又回到他的手裡。
小南盤腿坐在地毯上,因為控制體重,隻選了幾樣果脯,還是含維生素高的。
關悟還貼心地泡了一壺紅茶。
李奶奶家的電視機是個老式的大背頭,雖然數碼電視機已經普及,但她依然保留了它。
屏幕很小,畫質也不好,但卻有一股歲月的痕迹。
電影頻道放着成龍的武打戲,經典動作不斷重現。
陸禮覺得挺有意思,建議去他家的家庭影院看。
畢竟他的家庭影院每隔幾年就在升級。
不是換了投影就是換了幕布,要不是就是換了舒适度極高的躺椅沙發。
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異議,于是我小南顧好自己,陸禮和關悟把食盒和果脯端着,我們又齊齊地轉戰陸禮家。
王阿姨不在家,聽說是和傅叔叔的家人出門旅遊去了,再過兩天回來,趕在春節前回來。
陸禮家和往常一樣冷清,和李奶奶家是兩種風格,一邊是中醫,一邊是西醫,連家裡的裝修都透露着這兩派的差距。
我們熟門熟路地往家庭影院的房間走,裡面果然又換了樣。
沙發換成了寬敞的乳白色,沙發兩邊是小邊幾,供放水果和飲料用的。
一進房間陸禮就關了避光簾,随後又打開了投影機,從APP裡找了剛才電影頻道的電影,點擊投影播放。
燈光關閉,房間黑暗,加上這間房專門做了隔音處理,環繞的立體聲和在電影院沒什麼兩樣。
我們默契地四個人分配好位置,陸禮和關悟坐兩邊,我和小南坐中間,然而我的左邊又是陸禮,小南的右邊就是關悟。
我們恣意的靠着,懶散地像是回到了童年,我時不時想要喝水的時候,就傾身地越過陸禮去拿,久而久之,好像陸禮神色都有些不對。
我當時也沒反應過來,直到又一次我壓着他伸長手臂去端水杯,他終于沒忍住,小聲地啞着嗓音悄聲道:“想拿什麼叫你叫我,你這樣子老來回回的動你哥我怕把自己忍廢了。”
他說的語調很小,電影的聲音很大,我能确定小南和關悟都聽不到。
直到我想縮回身子坐正的時候,手背好像晃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
反應了一會兒,我腦子裡轟地一聲瞬間炸了,不可置信地側頭看陸禮,他正以一種怪異地表情看着我。
那表情讓我自己身子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