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兒……”
鐘楚琳已經笑了一路了。
昨晚收留鐘楚琳過夜,一大早就被她八卦了一番,還被她聽到了江野以前給她取的愛稱,饒是淡定如金瑜,也沒忍住摳緊了腳指頭。
“真的不再談談了?”
鐘楚琳繼續打趣。
“江野現在可是大明星,昨天那身,啧,人間尤物。”
“閉嘴。”
金瑜坐在後排眼睑微垂,早晨那通電話又在腦子裡冒出來。
“金魚兒,談戀愛嗎?”
金瑜的呼吸停了片刻,回絕得果斷。
“不談。”
好馬不吃回頭草,更何況這棵草是她自己放棄的。
金瑜沒有後悔,當年她确實是荷爾蒙沖動,勾着手和江野談了一場戀愛,但又沒有誰規定戀愛談了就不能分手。
她知道自己有點薄情,所以分手費也給得足,對得起良心了。
然而,江野似乎并不在意,或者是說他早知道自己會被拒絕。
電話那端低沉的笑聲疊了一層又一層,似立體環繞音,和十年前從背後纏上來的聲音不一樣又同樣地讓她心生波瀾。
“金魚兒,你真的不想試試嗎?”
“……”
試試?
試什麼試?
金瑜閉着的眼皮波動了一下。
江野酒量不好,她第一次知道的時候也很意外。
他不僅是酒量不好,酒品也不怎麼好,喝醉了格外地纏人和粘人。
昨晚硬拉着給她敬酒,和十年前喝醉了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緊箍的手腕,熾熱的呼吸,挨挨蹭蹭的身體。
在親密接觸之前,金瑜也隻當江野是個酷酷痞帥的中二男高,隻有在接觸之後,才發現這人單純、敏感又粘人。
看似浪子,實則情史一片空白,所有反應都很生澀。
但他該死地熱情好學,在金瑜的引導下進步飛速,回首當年,金瑜覺得那是她自己給自己挖了坑。
所以最後那一個月,金瑜果斷拒絕了江野的同桌要求。
開什麼玩笑!
晚上在家裡看個電影,江野都非得把她摟懷裡,做了同桌能克制住?
金瑜不是怕人知道,而是在學校不适合這樣。
她和江野談戀愛,傳出去學校裡能翻了天,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學校的高考成績。
鐘楚琳樂不可支。
“所以,跟George們相比,到底誰厲害一些?”
大家都是成年人,聊得成熟點的。
鐘楚琳看向後視鏡,金瑜抿着唇,好一會兒才回道。
“這我怎麼知道。”
金瑜隐約有點煩躁。
把江野甩了之後,她在國外也談了幾個,但都進不了狀态。
老外們隻當她是東方人比較含蓄,殊不知,她是嫌棄。
果然,還是分了好,省得她深陷而不自知。
鐘楚琳聽懂了金瑜話裡的意思,她咂摸了兩下,歎了口氣。
“雖然不恰當,但我還是想說,金魚兒,你不行。”
“……”
金瑜太陽穴突突地跳。
“閉嘴。”
金瑜沒忘記江野,但确實不打算跟他重新開始。
别的都不提,就光他現在這個當紅明星的身份,就會讓金瑜退避三舍。
金盛集團是正經企業,不适合跟娛樂圈的明星有什麼牽扯,她……
金瑜和鐘楚琳走進大樓,前台小姐姐熱情地打招呼,并有些小心翼翼地向她請示。
“那個,瑜總,前台收到了一束花說是給您的,這個……”
前台小姐從桌台後捧出一大束郁金香,真一、大、束,鐘楚琳看着快跟自己等身的花束,震驚得說不出話。
好一會兒她才看向金瑜,低聲問。
“江野幹的?”
-
“不準送花。”
一到辦公室金瑜就打電話警告江野,江野裝傻。
“什麼花?”
“一人高的郁金香。”
金瑜很少向人暴露自己的喜好,那三個月色令智昏,她放任了江野的糾纏,讓他進入了自己的領地。
那三個月江野進步的不止有吻技,還有包括不限于廚藝、花藝等在内的各項技能。
本來由保姆和家政定期來做的事情,因為江野對她的獨占欲,拒絕了其他人的靠近,所以這一切自然都落在江野的身上。
十八歲的江野有無限精力,金瑜困得眼皮子打架,他還能問她明早想吃什麼早餐。
而等她醒來,桌上必然擺着剛弄好的早餐。
想到這裡,金瑜捏了捏眉心,對鐘楚琳吩咐。
“跟前台說下,所有花和禮物一律拒收。”
殺一儆百。
不管大家是否知道送花人是誰,那一人高的精緻花束被送進了垃圾桶,同時金瑜明令禁止公司裡任何人以類似的方式向她示好。
“大家是來上班賺錢的,做好自己的工作,薪酬不滿意跟人資提,拒絕私人關系。”
“跟我套近乎的,上裁員名單。”
鐘楚琳上下傳遞消息的時候,甚至還是笑着的。
新火燒了幾天,大家都意識到新老總和她的兩位助理并不好相處,年輕且雷厲風行,拒絕私人攜帶。
有些想介紹家裡年輕後輩互相認識的,動作還沒開始就被扼殺在搖籃裡。
但金瑜殺得了别人,殺不了江野。
下午五點半,江野給金瑜發消息,說他在樓下等她。
金盛的大樓并不高,金瑜很容易根據江野的形容找到了車,這種步步緊逼的感覺令金瑜非常不爽。
她環胸在落地玻璃前站了一會兒,決定下去會會江野。
她出,何澤文進。
何澤文看着她匆忙離開的背影,握着文件夾一臉疑惑。
“老闆這是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