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瑜心軟。
雖然戀愛還沒談夠一百天,但江野很清楚金瑜最吃哪套。
硬的不行,瘋的不要,偶爾哭一哭,金瑜就會暫時放下自己的原則,對他讓步。
當然,十年不見,江野也隻是故技重施地試探。
他怕自己被看穿,故意把頭埋在金瑜的肩窩裡。
最後試探的結果沒讓他失望,金瑜遲疑了一會兒,手指穿過發絲落在他的後腦上,輕輕安撫。
“吃準這套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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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瑜不是看不穿江野,她隻是對這樣的江野沒有“抵抗力”。
江野略微擡頭,修長的脖頸暴露在金瑜的眼皮子底下。
優秀的下颌線、性感突出的喉結,一條黑色的皮繩連着什麼隐入衣領之下。
江野注意到金瑜的目光,擡手從衣領裡一勾,吊墜晃在金瑜的眼前。
“玉牌,還記得嗎?”
金瑜沉默。
她當然記得這塊玉牌——這玉牌本來是金瑜的,江野玩什麼戀愛三十三天紀念,給她準備了戀愛禮物,纏着她問自己有沒有禮物。
金瑜本來已經想好了,隔天就去給江野買一塊手表,哪知道江野咬着她胸前墜的玉牌,就要這個。
這塊玉牌金瑜從小戴到大,極少離身,也不知道那天是着了魔還是被纏昏了頭,竟然答應給他。
江野也夠不要臉,當場就把玉牌解下來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金瑜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心逐漸硬起來。
她閉上眼,輕聲地強調。
“江野,我們分手了。”
江野的呼吸停頓了片刻,輕哼了一聲。
“所以呢?”
還沒等金瑜說什麼,他自顧自地道。
“分手而已,你又沒結婚。”
“就算是結婚了,金魚兒……我又不介意。”
江野說着湊近金瑜的嘴角,輕輕地蹭了一下。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和心底下着蠱。
“昨晚送我回去的是你吧,你還是經不起蹭,就像現在,心跳直奔一百八。”
江野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搭上了金瑜的後腰,隻是一個恍神,她就坐在江野的腿上。
車頂的高度不夠,金瑜被迫低頭,江野擡頭和她抵在一起。
“金魚兒,你說分手,行;不複合,也行,我聽你的。”
“不過成年人都有需求,像我這樣兒的,幹淨、專業、知根知底、不用磨合,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江野五指穿過金瑜的指縫,兩人十指緊扣,畫面恍惚回到了十年前。
金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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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瑜第一次意識到,江野難纏。
現在的江野比十年前的江野難纏多了。
十年前的江野聽到“分手”隻會紅着眼眶,倔強着不肯分手。
十年後的江野對“分手”毫不在意,他甚至不要名分,貼着她的底線撩撥她。
金瑜隐隐有了怒氣。
她嗆聲。
“在你心目中,我是這樣的人?”
江野秒否認。
“我不是這意思。”
“我隻是不想你委屈自己,找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說着他還拽了拽玉牌,故意讓它在金瑜的面前晃動。
“我給你守着身,它就是見證。金魚兒,你怎麼舍得丢掉你的小狗兒呢?”
江野一聲輕歎,金瑜睫毛顫了顫。
小狗兒。
這是要她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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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金魚兒是江野對金瑜的專屬愛稱,那麼小狗兒,就是金瑜對江野的獨家愛憐。
一句“小狗兒”,把金瑜的思緒拉回了十年前。
十年前。
明德私高作為私立高中的範本之一,學校強調多元化發展,所以除了本部高中外,還有中外合作辦學的國際班,以及特招入學的體育藝術生。
毫無疑問,金瑜歸屬于合作辦學的國際班,而江野則是學校特意招攬的體育人才,專攻遊泳。
兩人原本不在一個班,但高一入校當天,江野就因為性格和外貌問題遭到了特招班的排擠——剛入校就打架,江野被迫調入了國際班,和金瑜做了同學。
十五歲的江野,過于好看。
金瑜第一眼看到江野時,就沒忍住地心跳快了半拍。
因為長期泡在水裡,沒怎麼曬太陽,江野和田徑類的體育特招生一比,顯得格格不入。
特招生嘛,進校之前也都公示過名單,江野的家庭信息也被公示出來。
喪父、無母,寄宿在親戚家。
在藏不住心思的高中刺頭兒們那裡,江野被排擠一點也不意外。
而調進了國際班之後——
國際班也和江野不搭,但國際班都比較會做人,排擠不在明面上,所以原本話少的江野更顯孤僻,大部分時間都泡在了遊泳館裡。
也正是因為如此,江野給學校拿了很多遊泳類的獎牌回來,在本部高中裡名聲大噪。
那時的明德私高,有兩大風雲人物。
其一金瑜,她各類比賽競賽獎牌無數,統考雖然不是穩定第一,卻也從來沒出過前列,還有校董獨女的身份加成,“大小姐”的聲名不胫而走。
其二江野,以打架被通報批評聞名全校,又因顔值和性格被關注,再因各項遊泳獎牌而封神,被稱“野王”。
在娛樂方式極為匮乏的高中時代,兩人是中二少男少女們的夢。
至于兩人之間為什麼到了高三最後三個月才有交集……
因為金瑜确定了去留學;
因為江野拿到了保送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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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瑜見過很多好看的男孩子,但像江野這樣兒的浪裡白條,僅此一個。
她會水,但不懂遊泳。
但這并不妨礙她欣賞江野在池子裡的英姿。
明德私高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