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勾勾搭搭,成何體統!
金瑜生氣時氣場全開,被纏着的手快速地翻轉了一下,用力握住了江野的手腕。
江野沒忍住腿軟了一下,腳步跌跌撞撞,被順勢帶到了金瑜的跟前。
兩人離得近,金瑜也沒空注意到江野那點小貓膩。
她不太贊同。
“規矩呢?”
金瑜的規矩是不可以被打破的。
十年前江野說服班主任,想跟她同桌,這件事以她直接不去學校為結局,江野應該知道她的脾氣。
江野當然深知這一點,玩鬧歸玩鬧,情調歸情調,但好像被罵也比被金瑜發現他的想法更好,于是他趕緊低頭認錯。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你牽我一下……”
也就是這麼一打岔,他的反應下去了一些,也能勉強在金瑜面前站直。
他低聲讨好她。
“别生氣,我就是想你,想親近你。”
情話張口就來,江野在金瑜面前從來沒要過臉,哄人的時候就更加不要臉了。
而金瑜剛剛知道他這十年的堅持,退了一步。
她眯起眸子,把江野拉近了些,貼着他耳根道。
“在家裡你可以放肆點,我寵着你。在外面聽話點,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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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乖”,近乎氣音,但這是金瑜的指令。
江野十年前建立起的生理反應,在十年後仍然有效。
他果然老實了起來,乖乖地跟在金瑜的身後,出門,下樓,上車,回家。
甚至到家了之後,這聲“乖”仍由餘威。
等吃過晚飯,小憩夠了,金瑜才把人喊到跟前。
窗紗層層,室内的光影逐漸昏暗,江野迎着金瑜的目光,沒有半點猶豫地單膝跪下,然後雙膝岔開,雙手垂落身側,闆正地跪在了金瑜的面前。
金瑜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擡起來一些,湊上去啄了一下。
“讓我想想,你下午是不是有反應了?”
從下班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足夠金瑜把事情想一個來回了。
江野明明很聽話,怎麼會忽然間“壞了規矩”,那就一定是有這個比規矩更“嚴重”的事情。
再結合江野那奇奇怪怪的姿勢,其實真不難猜出點什麼。
畢竟,小江對她很容易有反應。
更需要補充的是,這個“麻煩”還有她的功勞。
從她對江野“表白”開始,她就有意無意地對江野使用指令。
江野從無意識地配合到明白了她想要的臣服,也就用眼神掙紮了一會兒,随後便一退千裡。
金瑜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而金瑜沒說的,他會試探地找到讓她滿意的方式……
比如現在。
江野沒有半點心理負擔地跪在金瑜身前,他跪她坐,兩人的高度基本持平而金瑜略高一點,是金瑜最喜歡的接吻姿勢。
在這個姿勢下,江野的反應更加明顯。
金瑜垂着眸子,右手拖着江野的後頸,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着他的頭發,偶爾還親一下。
貼貼臉,貼貼唇,但不深入。
江野知道,這是他的懲罰。
他不敢看,不敢動,睫毛顫得跟蝴蝶一樣,還得努力維持氣息不要太亂。
但是,早已失控的心跳出賣了一切。
金瑜拿手貼着他,掌心和胸口之間隔着金瑜的玉牌,多重觸感讓他想要把自己蜷縮起來。
金瑜可不答應。
“說你傻,你還真傻。”
“都放過你了,還飛蛾撲火地往我這兒湊,圖什麼?”
“我有多惡劣,你再清楚不過了。”
金瑜的“惡”,按照現在社會對女性的标準,确實過分。
旁人隻知道她是金家的大小姐,矜貴嬌氣,說一不二。
談戀愛可以分手千萬次,因為她有這個底氣。
隻有江野見識到了她愛掌控男心的一面,她厭惡被男性束縛,隻想要一隻專屬于她的狗。
在理解到這一點的瞬間,江野有片刻的茫然。
他覺得金瑜沒錯。
他在思考自己是否可以。
而所有的沖突隻回溯到一點,就是金瑜一身白裙在他身邊蹲下,問他談不談戀愛的瞬間。
江野心顫。
三月七。
在這個标志着他成年的日子,他給很久沒聯系的母親打了通電話。
他的本意隻是想跟她聊聊,他成年了,以後辦事不必麻煩她,她也不必害怕被人發現,他這個“親戚家的孩子”其實是她的親生子。
然而話還沒開口,“母親”就搶先截斷了他的所有念想。
“江野,你成年了,我們以後沒關系了。”
看,有人比他更想擺脫關系呢。
十八歲的江野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錯了,但現實就是,他那位一步踏錯未婚先孕的母親徹底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