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表情實在是太過一本正經了，搞得彭老三心裡那股十分正常的懷疑在這裡都顯得有些冒犯。
他表情扭曲的嘟囔兩句：“你這糊弄一下不知道糊弄走了我們多少女顧客。”
“沒事，你用你頭上那撮紅色的老鼠毛也可以征服顧客。”
陳涉這麼一比喻，别栀子才把視線落到彭老三頭頂綠洲上的一細條小辮上。
确實是連别悅容都不會做的那種老鼠尾巴發型，很潮流。
别栀子勾了勾唇角。
“笑什麼！你這孩兒真沒禮貌。”彭老三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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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才鬧那麼一通，那邊的衛生間裡顯得很安靜，隻剩下水龍頭嘩啦啦的聲音。
有人透過鏡子看出了黃毛不太爽快的臉色，驚愕道：“不是吧王二，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為個小妹妹上火了？”
“那女的是漂亮。”黃毛甩了甩手上的水，對着鏡子捋了捋發絲，“沒上火，我隻是單純對搶别人的東西有點感興趣而已。特别……還是從陳涉手裡，豈不是更有意思。”
想想就爽得不行。
“你想要管四哥要呗，”那人拍了拍他肩膀，奸笑道，“咱們這種人，女伴不都是流通貨嘛！”
“你懂屁。”黃毛啧了一聲。
看到人回得差不多了，陳涉擡眸，拿了個平闆出來擱在幾人面前：“來選車。”
“嚯！高科技！”
“厲害厲害！”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俱樂部裡整這種跟□□飛車似的花活，湊到一堆研究，黃毛沒什麼興趣，他來得勤，早見識過了。
他今天反而對陳涉身邊那個漂亮學生妹興趣更大一點，踹了别栀子旁邊那人一腳，換了個座位：“妹妹叫什麼名字？”
“别栀子。”
“栀子？好名字。”黃毛也不在乎是她是哪個姓，隻不過起個話頭而已，“跟四哥多久了？”
别栀子不知道他想幹嘛，臉上沒什麼異樣，隻是背脊繃得緊緊的，對于這種人她意一向警惕：“沒多久。”
黃毛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他就是喜歡這種有點小脾氣的，馴起來才有意思。
他從旁邊人手裡抽過來一打牌：“會玩牌嗎？我教你。”
那兩人随手打了個鬥地主，看黃毛跟别栀子湊那麼近，餘光若有若無的放在了陳涉身上。
陳涉倒是沒什麼表情，似乎毫不關心的聽着彭老三講話，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兩句。
估計是在考慮一會兒怎麼帶他們上賽道。
“四個人，玩簡單點的就行。”黃毛把牌塞到别栀子手裡，“洗牌會不會？”
這群傻逼撩妹慣用的伎倆，沒一會就該貼着别栀子手把手的教了。
陳涉靠在沙發上，聽這邊讨論怎麼分隊跑幾場，身子往那邊傾了一個弧度的，眼睛卻低瞥着打牌的那邊，眼皮微微耷拉着，臉上沒什麼表情。
不過還沒等黃毛循序漸進的伸上手，别栀子已經熟練的把牌在手裡分成了兩摞：“不難。”
拇指抵住牌尖，兩摞牌就像是變魔術一樣在修長的指尖裡整齊的交錯起來。
她的花切很漂亮，看上去跟老手一樣熟練。
撲克随性的翻出殘影。
這跟别栀子整個人的氣質矛盾的雜糅在一起，沖破了逆來順受的那股乖巧感。
“草，可以啊！”
“這麼熟練？長那麼乖結果玩得這麼花呀。”
倒不是别栀子玩得花，她隻是在棋牌室等别悅容的時候閑得無聊，見牌桌上的能人異士見得太多了。
好學生就是這樣的，看一眼就會。
“草，妹妹比你會裝多了。”
彭老三都停下來看熱鬧了，在陳涉旁邊啧啧稱奇。
陳涉不說話，輕輕嗤了一聲。
也就是蠢貨才會被她那層乖乖學生的皮騙到。
别栀子一看就是雜食動物，陳清許說她在學校裡寡言少語，想想也清楚，這人嘴上不說，不知道暗地裡怎麼嫌棄同齡人心理幼稚，不是沒話說，是壓根懶得理。
她這種人在外邊卻吃得開，聰明好學，長得一副不出格的樣子，心安理得的做着出格的事，偶爾也算是招人稀罕。
陳涉收回視線，懶洋洋的等着他們挑完車。
“四哥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牌洗得差不多了，黃毛突然湊過來低聲道，“一會跟我一個車？”
他們那一夥人身上都是如出一轍的煙酒混雜的臭氣，像是人抽過的煙頭被浸泡到酒精裡，煙絲都快要泡變質了的那種味道，這會湊近了還帶上了體汗的味道，别提有多惡心了。
别栀子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手上的牌差點灑一地，想要從沙發上彈起來的欲望被毅力狠狠的壓着。
見她不說話，黃毛啧了一聲：“你以為陳涉能給你多少想要的？他靠不住的。”
别栀子不說話，當做沒聽到。
“他自己都靠女人上來的。”黃毛跟說嗨了一樣，語氣裡的挑釁意味十足，“你不知道吧，他媽特牛逼，被大二十多歲的男人強了還能把他生下來要錢。”
黃毛在俱樂部裡一手遮天慣了，今天碰上陳涉沒給他面子，他這性子遲早得找回來，但彭老三沒想到他找得這麼不體面。
他像是沒感覺到凝固的氣氛一樣，繼續說：“他更牛逼，爬他爹的那群小情人的床爬得樂呵呵的，你說這一家人真是搞……”
一張牌突然打在了黃毛的臉上，他愣了一下，聲音戛然而止。
别栀子也頓住了：“不好意思，失誤了。”
不太連貫。
她換了個角度，指尖輕輕使了個巧勁兒，手上的一疊牌像是彈簧一樣，排成隊兒的拍在了黃毛的臉上，速度快出虛影來了。
這牌切得漂亮死了，彈射出去的弧度正好成一條筆直的線條，如果不是黃毛臉上的表情太難看的話，這會兒一定有人鼓掌。
雖然是輕飄飄的撲克，砸人不疼，但是那打臉的效果才叫個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