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挺髒的,多洗洗吧。”
“你媽的!”這下真是把黃毛惹炸了,他猛地站起身推了一把别栀子的肩膀,揚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
别栀子剛閉上眼睛,突然被一隻手拽住胳膊拉到後面去了,後腦勺抵在了熟悉又堅硬的胸腔上。
她沒被打。
但一巴掌打臉上的脆聲還是響起來了。
别栀子驟然睜開眼。
那巴掌落到了陳涉臉上了。
空氣從來沒有這麼寂靜過,黃毛都愣了好一會。
陳涉用舌尖頂了頂被打的左臉,沒什麼表情的擡起眼掃他:“王争,你找什麼死?”
“……是這婊子先動手的。”王争不自覺的挪開視線。
陳涉懶得再說廢話,他站起身直接一把拽起王争的領子,把人扔到了酒桌上。
瓶瓶罐罐一瞬間全部砸到了地上,滾得到處都是的。
王争被砸懵了,後背撞得疼,他看着陳涉,那人眉宇間的暴戾跟着煙燃起的白霧一起湧了出來,他下意識的往後挪了兩步,又扯起嗓子喊道:“陳涉!李仇是老子親舅!你想對我做什麼?”
李仇是俱樂部的老闆,就是他一句話下來,整個偌大的俱樂部才放手全部交給了陳涉一個毛頭小子來打理。
怎麼說,今天這個面子陳涉都得給。
陳涉一腳踹翻了酒桌,笑了一下,但那笑容着實冰涼涼的,嗤一聲。
“不是來玩車?走吧,來一局。”
賽道早就被清空了,站在起點的位置往前看,路都在山裡,盤着山路走,根本看不到盡頭。
道上停着兩台車。
“你用這台越野?”彭老三表情古怪,“這麼笨重,引擎也起不來,你他媽有病吧?”
看起來姓王的倒是很滿意他那台超跑,動力足,飄逸靈活,怎麼說至少都能在賽道上碾壓俱樂部的任何一台。
陳涉沒說話,利落的跨上駕駛座,目中無人的很。
“給你牛逼的。”彭老三沒好氣的抱胸走到賽道外。
越野底盤高,體積大,又硬又笨重。
連别栀子這樣的外行都看得出來,何況陳涉?
她皺着眉頭遠遠看向手正搭在窗邊抽煙的那人,猩紅的火光在他的指尖明滅。
大屏幕開始倒計時。
别栀子再來不及多想,突然一個快步沖過去,拉開越野的副駕駛坐了上去。
“你來幹嘛?”陳涉摁煙的動作一頓,蹙眉看她。
别栀子飛快系上安全帶,答非所問:“專心點。”
陳涉盯着她的側臉半天,才眯起眼睛收回視線。
兩輛車同時飛出起跑線。
她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感受到賽道上的車速,陳涉開車的路子很野,随心所欲,窗都不關,劇烈的猛風像是鈍了的刀子一樣刮在人的皮膚上。
雖然他手底下是輛笨重的越野,但是跟王争那個車技亂七八糟的半吊子比起來,還是相當遊刃有餘。
不過黑色越野始終以落後紅色超跑半圈的速度的不緊不慢的跟着。
别栀子緊緊的拽着扶手,心髒聲如擂鼓,那股詭異的違和感越來越明顯。
她轉頭盯着陳涉的側臉:“你不提速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速太快太吵,陳涉沒聽見。
他的骨節很突兀,撥動方向盤的時候那種骨感尤為明顯。
這個賽道的難度不大,畢竟一開始給這群人準備的就不是什麼特别難的。
隻是一個環着大山的賽道,彎道多但好在角度大,就是往山頂的一圈一圈的曲路。
“他都快到了!”别栀子又喊道。
風聲獵獵,陳涉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若有若無的隐入在了風裡。
王争從來沒有赢過陳涉,還赢得這麼順利。
他的超跑在終點潇灑的擺了一個尾,火紅的飄逸落在大屏幕上,顯示着他的絕對勝利。
“裝逼遭雷劈。”王争得意的哼笑一聲,“這回看你怎麼收場。”
他早就看陳涉那副拽樣不爽很久了。
王争才剛剛刹車,就透過窗戶看到了姗姗來遲的黑色越野,他搖下窗勾唇準備好好挖苦一番,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恐怖的心悸。
眼見那越野已經躍過了終點線,但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甚至他還隐隐聽到了沉重的黑鐵巨獸持續給油的聲音。
“陳涉!你快撞上它了!”别栀子兩隻手扒住死死窗沿,瞪大眼睛。
她話音剛落,越野的車頭就已經狠狠地撞在了超跑的車身上。
“嘭——”的一聲巨響!
“我草你媽的陳涉!”還能清楚的聽到超跑裡王争穿來的怒罵聲。
陳涉又是一腳油門轟出去,黑鐵巨獸在沉重的低吼聲中把跑車往前頂着慢慢挪動了起來。
車輪下的塵土飛揚。
王争突然驚恐的往側邊看去,不遠處赫然是一道斷崖立在那裡。
“草!”一道冷飕飕的寒氣順着脊梁骨一直往上滑。
陳涉這個死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