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自成一派的瘦金體,很曠野又随意成體的感覺。
“我更少見。”别栀子不裝的時候,身上那種難以言喻又隐秘的自傲,淋漓盡緻的甩在了迪斯的臉上。
他怔了一下:“反正你的情況我是如實跟周發财說了的。”
“我知道,告訴他好好複查,别瞎操心。”别栀子深吸了一口氣,“意外對我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又是一股穿堂而過的風。
迪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如以往的千萬次那樣,獨而挺立。
這次可未必吧,小栀子。
迪斯歎了口氣。
等到别栀子出來的時候,她的行李已經被搬上後備箱了,紅燦燦的箱子立在了硬派越野的後備箱上。
陳涉正靠在旁邊跟一個面生的女生聊天。
“哇,你就是别栀子吧。”女生小麥色的肌膚又鮮活又有朝氣,笑容十分燦爛,“我叫連雪,你好呀。”
别栀子微笑着跟連雪合了個影。
陳涉在旁邊看着她溫和又良善的眉眼,想起那晚上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微不可見的嗤了一聲。
這兩天的拍攝下來,連雪發現别栀子是一個好相處又不太好相處的人。
她對待任務很配合,性格也很友善,但是她似乎十分警惕,這可能跟她的職業也有關系吧,大多數藝人都是這種警惕的性格,被斷章取義怕了。
但别栀子又不是那種純好人的個性,據連雪觀察,在做決定的環節,其他人更傾向于聽她的意見,
而且看程倩那個樣子,像個高傲的小天鵝一樣的任性小花,平時愛跟别栀子唱反調,又矛盾的十分怕她冷下臉。
除了跟陳涉偶爾掩飾不住對上的一兩句譏諷和嘲弄,其餘時間連雪覺得她更像是西北高原的雲,看上去綿軟又低矮,仿佛人不費力就能觸碰到,實際上缥缈又疏遠。
還蠻有意思的。
這次是個趕羊入圈的遊戲環節,别栀子和徐子駱是老搭檔了,兩人十分默契的第一組完成任務,補了個抱起來轉圈的慶祝環節,下場到樹蔭底下去乘涼了。
即使戴着草帽,刺眼的陽光依然讓别栀子不自覺的眯起了眼。
不知道什麼時候連雪脫離了車隊那幫男人,跟别栀子一塊并肩蹲在了樹蔭下面。
她神色有些讪讪的,欲言又止的低聲八卦:“那個……我很喜歡看你倆演得那個電視劇,你跟徐子駱是真的嗎?”
看到别栀子揚眉,她馬上又表示:“放心,我絕對不跟别人講!”
别栀子有點好笑,最近那部劇爆了,總有不少人問,她的答案永遠中規中矩:“是很好的朋友。”
“我就說……”連雪遺憾的歎了口氣,“感覺你和陳哥更熟一點,聽說你們之前認識啊?”
“不認識。”提起這個話題,别栀子總是帶上了一點隐隐的不耐煩。
從哪看出來更熟的?
連雪覺得有意思,笑了笑:“也是,你看上去不太像是陳哥喜歡的那種類型。”
這已經是今天别栀子第二次收到來自陳涉那邊的人,做出的莫名其妙又令人極度不爽的警告了。
不好意思,陳涉瞎了眼的就是喜歡過她這種類型。
“是嗎,他喜歡什麼類型?”别栀子漫不經心的反問。
“有點小個性,但是在外邊會給他面子的,”連雪想了想,語氣熟稔的詢問道,“他有點大男子主義,是不是?”
“……”這句話别栀子倒是無從反駁。
“所以我和陳哥永遠不會吵架呀,”連雪笑起來很舒服,跟這裡的人一樣,“因為我會恰到好處的服軟。”
可是服軟這種東西,别栀子不會,陳涉也不會。
所以這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吵架,怒火燒起來的時候,誰都沒有理智,誰也不肯先退一步,最後遍體鱗傷血肉模糊得讓人不忍直視。
“要下暴雨了,趕緊上車。”陳涉面色嚴肅的走向她們這邊,揮了個手勢。
連雪迅速站起來大聲跟還在做遊戲的節目組喊:“要下暴雨了,馬上收拾東西上車!”
别栀子下意識的擡頭,太陽依然刺眼得不行,萬裡無雲。
空氣都是如出一轍的幹燥,看不出來半點有雨的意思。
不過她還是扶着樹幹站了起來。
“扭到腳了?”陳涉瞧她的動作奇怪,皺眉問。
“蹲久了,腳麻。”别栀子猛地站起來,眼前有點犯暈,眼尾帶上了一抹紅暈,她似乎極其不習慣西北的氣候,難受得嗓子都是啞的。
陳涉站在一邊,盯了半天。
走過去,手臂抄起她的腿彎,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别栀子瞪大眼睛吓了一跳,下意識的迅速左右看了看有沒有鏡頭,才低聲罵道:“你有病啊?放我下來!”
她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發絲掃過陳涉的脖頸之間,清淡的皂香順着滾動的喉結遊離了一段,反而讓陳涉感覺手臂沉沉的。
“動什麼?”他冷硬的語氣裡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嗤道,“他抱得我抱不得?”
徐子駱坐車裡眼巴巴的看着陳涉彎腰把别栀子放在副駕駛上,語氣有些不爽的問:“你們總領隊平時也這麼輕佻?”
“不,他平時反而是個跟女生距離感特别強的人。”連雪眯着眼,有點複雜的搖了搖頭。
她表姐是崔麗,她難免知道一點陳涉小時候的事情,也清楚他跟女性之間的距離感又多厚重。
厚厚的雲層瞬息之間從高山那頭飄到了頭頂上,連雪鑽進了駕駛座。
所以說啊,這倆人才怪别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