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青下鄉,每月的糧食标準是四十五斤,可石水村隻給了三十五斤糧食,一方面是因為石水村窮,拿不出多餘的糧食,另一方面是村裡人有意縮減大家的糧食,隻為了讓整個村裡人有糧食熬過冬天去。
喬希瑤心知肚明,舒曼衆人還以為是他們剛來,預支的村裡糧食,村裡拿不出那麼多糧食,實際從現在開始,他們就要被村裡每月克扣十斤糧。
沈夢雪聽明白了,一臉怒氣,“你什麼意思?村裡敢克扣我們知青的糧食?簡直反了天了!他們要敢扣我的糧食,我就鬧到縣革委會去,看他們還敢不敢苛待我們這些知青。”
“你去鬧了,然後呢?你不在石水村呆了?”喬希瑤嘲諷地笑起來,“我們插隊的戶口,縣裡的知青辦已經幫我們落實在石水村,沒有回城指标和村裡挪走戶口的證明,你得罪了村裡人,你還能在村裡好好的呆着?村裡呆不下去,你又能去哪?”
沈夢雪臉色一白,“難道我們任由他們克扣我們的糧食?”
喬希瑤伸手捋了下被黃沙吹亂的耳邊頭發,瞥了一眼舒曼跟付凱旋,語氣飄飄地說:“那我就不知道了。”
這種跟村裡人要回糧食,得罪人的事情,她是不會出頭的。
要出頭,也該是這兩位主角,畢竟他們是書裡的氣運之子,有他們去運作,任何事情都能水到渠成。
略微休息了一會兒,喬希瑤洗幹淨手,擦上舒曼給得靈泉藥膏,感覺火辣辣疼的手指好受了許多,轉頭忍着一身酸痛,做了一鍋黑面馍馍,人手兩個馍,配一盤醋溜土豆絲。
石水村窮,土地貧瘠缺水,比如小麥,畝産不過20-30斤,是真正的廣種薄收,每年除了上交給國家糧局的糧食外,剩下的糧食,不足以讓整個村裡人飽腹。
村裡人基本每天都在忍饑挨餓,為了飽腹,村裡人把紅薯藤、麥麸、玉米稈之類的東西曬幹磨碎,邊成黑雜面,用來做馍做餅進行果腹,口感那是一言難盡。
喬希瑤他們領得糧食,每個人除了三斤的細糧,剩下的糧食,半是黑面,半是玉米茬子、南瓜、紅薯之類的作物。
他們不可能頓頓吃細糧,想要日子過得有盼頭,就得粗糧細糧混合着吃。
知青點的知青們都是十七八歲,正在長身體,能吃的年紀,以前他們在學校,啥活兒都沒幹,男同學一天吃兩斤糧都嫌少,女生一頓吃個九兩一斤的也不再話下。
現在他們來到石水村,糧食被克扣,他們要挨到秋收,村裡收了糧才給他們預支糧食。
為了挨到分糧那天,他們每天吃得糧食,每人不過六兩,大家在地裡忙活了一整天,本就餓得頭暈眼花,一吃到那粗粝割拉喉嚨的黑面馍馍,一個個都說這日子不是人過得,都打退堂鼓,想回城裡去。
喬希瑤默默聽着他們的抱怨,咬一口手中的黑面馍,嚼了老半天才咽,還是刮得喉嚨生疼。
吃這東西都費勁兒,等吃完東西,再上廁所,又是一個痛苦的過程。
但她不能不吃,不吃就得餓死。
現在她隻想抱住女主的大腿,有女主的金手指在,女主時不時就會利用金手指給自己開小竈,要女主分她一羹,她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想到這裡,她幽幽的歎了口氣,同樣是人,為什麼有些人天生是主角,金手指不斷,而她就是配角,除了美貌,一無所有。
而一個女人,長得太過美貌,在這窮鄉僻壤之中,并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她能感受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中,有不少不懷好意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這種被當成獵物的邪惡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她不敢落單,吃完飯以後,她詢問舒曼要不要去水庫洗澡。
舒曼答:“不去了,今天幹活太累了,我走不動。”
隔壁付凱旋、何恒書也表示累得慌,沒有那個精力來回走三個小時去洗澡,他們打算過兩天再去洗。
他們不去,喬希瑤一個人也不敢去,不過身上全是灰土汗水,不洗澡她是真不舒服。
還好早上她‘花錢’從解堰的手裡買了兩桶水,除去做飯用掉的一桶水,缸裡還剩一桶水。
她二話不說把剩下的水舀起來,分一半給舒曼擦洗身子,不然放在缸裡,就會被沈夢雪拿去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