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水蒙蒙的眼睛看着自己,妩媚又天真,解堰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眼睛,喉嚨微動,那句‘我沒跟着你,跟着你的是另有其人’差點脫口而出,想想,怕吓着女人,改口說:“是我的錯,下次我洗澡會離你們更遠一點,你以後盡量别自己走,你們女同志一個人走,很不安全。”
喬希瑤隻聽進去了前半句,美目圓瞪,“你每天都在這裡洗澡?”
難怪之前她靠近他之時,沒聞到他身上有村裡男人身上那些難聞的氣味,原來他真的天天在水庫洗澡啊。
解堰不置可否,“我每天要巡邏幾十公裡,每晚都會繞道水庫來。”
他知道知青點的知青們在水庫下遊洗澡,大多時候他會避開他們洗澡的時間來水庫洗澡,偶爾跟他們撞上,他會去下遊距離他們好幾百米的位置洗澡,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哪成想,今天恰巧碰上喬希瑤兩人,以及躲在暗處,對兩人不懷好意之人。
虛驚一場,喬希瑤真正的放心下來,捂着手靠近他,“我的手又在流血,你能不能幫我再找些止血的藥草,弄碎了幫我敷上。”
解堰沒說話,狹長的眼眸含着奇怪的光芒,看着她問:“我為什麼要幫你找藥?我跟你很熟嗎?”
喬希瑤一愣,很快回過神,他還記恨着上午她說他身上汗味很重的事情,心裡嘀咕男人小氣的同時,沒好氣地睨他一眼,“我上午都說了,我說你汗味重的話不是故意,你身上很好聞的,真的,你不要抓住這件事情不放,跟我斤斤計較。你不信,我再聞聞。”
她說着,往前走兩步,故意湊到他的面前,聞他身上的味道。
剛洗完澡的他,身上帶着一股清爽的清冽山水味道,混合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道,不難聞,相反十分的好聞,讓她忍不住想貼近他,想使勁的嗅嗅。
忽然,喬希瑤打了一個寒顫,不可置信地擡頭看着他那張冷峻的臉,雙腿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解堰本來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渾身僵硬,看見她異樣的動作表情後,握緊拳頭道:“怎麼了?”
喬希瑤嬌美的臉頰一片雪白,眼神驚恐地看着他,“你身上有血腥味道,是人的血。”
她天生嗅覺靈敏,從小就能聞到别人聞不到的味道,她很确定,解堰身上沾有人血的味道。
聯想到前世解堰黑化以後,那遊走在灰色地帶,殺人不眨眼的狠戾模樣,喬希瑤身子止不住地顫抖,“你,你殺人了?”
解堰長眉一挑,臉上挂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痞笑,“你猜呢?”
“你,你真殺人了?”喬希瑤被他玩世不恭的表情震得毛骨悚然,前世,他就是經常帶着這樣的表情,幹着殺人不眨眼的事情。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黑化以後變得那麼狠戾,這樣一個狠人,她一點也不想跟他扯上關系,她下意識地想跑,雙腳像是生了根,想跑怎麼也動不了。
解堰看着眼前的女人像隻被貓盯上的小鳥,躲在寒風中的樹枝上瑟瑟發抖,一副吓壞的模樣,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沉聲問:“你怕我?”
“你都殺人了,我能不怕嗎!”喬希瑤欲哭無淚,明麗的臉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含着淚花,眼神無比恐懼,仿佛眼前之人是殺人狂魔。
解堰下颚線條緊繃,眼裡情緒洶湧,一步步向她靠近:“如果我真殺了人,你該怎麼辦?”
昏黃的手電筒光芒中,解堰一張俊臉冷如冰窖,狹長的眼眸滿是銳利的光芒,不笑之時的表情,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兇悍感覺。
“你,你别過來。”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步步靠近,帶着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吓得喬希瑤心跳如鼓,想往後退,自己的雙腿卻是不争氣的動不了,急的她都快哭出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怎麼能無緣無故地殺人。”
解堰額頭青筋暴起,“你覺得我是那種無緣無故殺人的人?”
他看起來氣得不輕,身上的怒氣和那靠近喬希瑤之後濃郁的血腥味,吓得喬希瑤心肝亂顫,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殺人,我跟你不熟,我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你别過來,放我走吧。”
解堰腳步一頓,心中的怒火忽然消停下來,眼神漠然地看着她,“喬希瑤,你說得對,我們的确不熟,我殺沒殺人,也跟你沒關系,趁我現在還不想殺你,你走吧。”
他淡漠又譏諷的語氣,聽得喬希瑤心裡很不舒服,她心裡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下意識地想反駁,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鼓足勇氣說:“走就走,我才不怕你。”
她恨恨地轉身,擡腳往大壩走。
說來也奇怪,剛才她還挪不動的雙腳,這會兒走起路來那叫一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