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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逢君(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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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覺得此話莫名有些引人誤解,又急急補了句,“我的意思是雪大了,夜裡路難行。”

陸硯靠坐在石凳上,雙眸輕阖,雖無言,嘴角卻不經意擎起笑意。

溫潤的火光映襯彼此的面容。

在這一方狹小又局促的天地中,時光仿佛都跟随洞外飄落的銀紗一同甯靜下來。

靜默良久,陸硯緩緩掀開眼簾。

潇君靜坐在火堆旁的身影落入他眼底。

橘黃的光芒将她籠罩,如一層霧霭輕紗,在朦胧之中得見她此刻略為清冷的眉眼。

她的容貌肖母,有着不同于北方女子,獨屬于江南水鄉一般的溫婉,杏眼似水,朱唇嬌紅,哪怕眼下這般狼狽,亦如沾露的芙蓉,柔美婉約也不失清雅。

許是察覺到視線,潇君偏頭看了過來。

陸硯并沒有移開目光,兩人四目相對,幾息後,他忽然開口,帶着斟酌:“宋姑娘,你……今日既已離開,為何還要回來?”

聞言,潇君垂首笑了笑,“我若不回來,你該怎麼辦?”

她又側目看回火堆,松開抱着的雙膝,盤坐在地上。

“那你呢?”

“什麼?”

潇君溫聲道:“為何要冒着危險來救我?他們挾持我,就是想手中有張保命的符,而今日這些冬狩的世家子中,除了我的胞弟,本無人在意我的生死,唯你一人追了出來,所以你為何要來冒這一回險呢?”

“若非因我,你也不會落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陸硯有些不自然地挪開目光,“陡然問起,我卻不知如何作答才好,那時我隻顧得上一個念頭,就是要将你救回來。”

頓了下,他又望向潇君,“宋姑娘,有時候救人不必有什麼明确的緣由,隻需我想即可。”

她倒不是想真正地問出一個原因。

陸硯今日能來救她,已是恩德,她自當存萬般謝意在心間。

隻是觀陸硯其行,在她眼中是有疑的。

且自昨夜起,她心裡便生了疑。

“陸公子,昨夜你來見我,其實并非三殿下授意吧?”

她能猜出端倪,陸硯一點都不意外。

他本就來的匆忙,也難以掩蓋令人費解的行迹,因此他未曾遮掩,直道:“姑娘所猜不錯,的确不是奉三殿下之命,是我自己之私。”

“果真是這般。”潇君說着,撿起一旁的木枝,将火堆撥開了些,“不過我并非一個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公子這麼做想來自有緣由,我不會多問,今日您救我,我感念在心,此後必會報答公子救命之恩。”

陸硯淡笑,“我也不是一個會挾恩圖報之人。”

“我知曉。”

陸硯又道:“所以你不必念恩,且你也救了我一次。”

潇君垂首微笑,“公子豪爽,但我不能不念,我雖為女子,也讀《說苑》,秦穆公慷慨贈酒與食其馬者,此後得解圍困之急,殺馬者知穆公恩德,我又何敢相忘?”

話已至此,陸硯隻好笑了笑,稍頓,又聽他道:“将才存亡之際,你喚我名諱,如今怎麼又喚回公子了?”

忽然轉換的話題,令潇君差點兒沒跟上他的思緒,怔愣後才道:“公子也說,那是存亡之際,一時口快失了禮數,請見諒。”

“我倒覺得,喚我名姓沒什麼不好的,宋姑娘,你我如今也算生死之交了,在陸某心中,你是我的朋友,喚公子難免有些生分。”

此言既出,潇君望向火光的瞳色倏地一變。

這人是說,要與她成為朋友?

她側目視來,難掩眼中驚訝。男人俊逸的臉龐白皙如瓷,眉眼疏朗修長,鼻梁高挺,面若刀削,俨然一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模樣,但其目光中若有似無的幽深與凜冽,又會讓人覺得,說意氣風發,對其來說都似一種亵渎。

潇君是在看他,卻有種透過他看故人的錯覺。

片刻地失神過後,潇君燦然一笑,“此前你說你冬狩是為我而來,起初我不信,眼下我有些信了。”

“此話不假,我永遠都不會诓騙于你。”

“可我不信永遠,因為世人素來善變。”

善變......

陸硯抿起薄唇,在口中細細默誦二字,從其中覺出零星悲意。

此話,他到底難以辯駁。

世人确實善變。

沉默之中,潇君輕聲開口,“我喚你逢嶼吧,這是你的字。”

“好。”

細雪無聲,夜幕悄然而至。

潇君攏緊衣袍,牽唇笑道:“我在家中行七,他們也稱我一聲七娘,你便如此喚我。陸逢嶼,你這個朋友,我願意交。”

若此時有兩壺酒,陸硯定要問問她,可願與他一醉方休?

潇君一如前世那般,身上帶着世俗女子身上難以擁有的灑脫與随性。

這才是陸硯所熟悉的她。

“好!”陸硯笑意漸濃,“七娘。”

火光逐漸熄滅,黑暗很快将山洞内的光亮吞噬殆盡,最後一絲暖意消散,寒意順勢裹來,凍得潇君不禁打了個噴嚏。

黑暗中,陸硯慘白的臉依稀可見,他輕咳了一聲,聲線柔和無力,在寂靜中卻擲地有聲,“既已是朋友,如此境地之下,相互取暖應當不算出格。”

話落,立即傳來衣料間摩挲的細碎響聲,身旁的位置忽然有人坐下。

潇君輕輕依靠在他身側,隔着厚重的冬衣,依然能感受到微弱的暖意近前,這是屬于另一個人的體溫。

“我覺得你說的在理,我們不能在他們找到我們之前,就先凍死在這個不知名的山洞裡。”

陸硯見狀低聲一笑,“嗯,是這個道理。”

“你說,他們會找到我們嗎?”

潇君偏頭望着洞口那道微弱的雪光,緩緩道:“其實今日在被他們挾持的那一刻,我已做好赴死的準備,隻是撇開對死亡的恐懼,我還有些不甘心,分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甚至這一回,我什麼都沒有做,卻要被牽扯。”

“逢嶼,若因我而喪命于此,你可會心有不甘?”

回應她的,是長久的默然。

久到潇君以為他不會再答時,他卻又柔聲道:“若你活着,即便命喪于此,我救你都不算沒有意義,也就無不甘之處。”

他聲音沉靜,輕緩且誠懇。

但他這席話實在引人想入非非。

潇君心頭難免生出一絲異樣,隻覺虛渺若空,也難以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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