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日在蛾山,祖夷見到鲛姬聖女的屍體後,沉默了許久,将屍體收走。
焱魔見目的落空,臉色陰沉,她看了一眼祖夷,又看了一眼阿濛,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然後化作一團火焰,消失了。
接着祖夷離去。
“看來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們也啟程回去了。”天嬰開口道。
“襄蘿,你與阿濛她們慢慢返回姑射,我還有要事需處理,要結束照影了。”
“師父,我習得了異地傳送之法,可以立刻與你返回姑射。”
天嬰隻看見她突破了神階,卻不知她還學會異地傳送之法。
“看來你此行收獲頗多。”天嬰欣慰無比,“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了,你回來後,來娲皇廟找我。”
襄蘿将他們一一送了回去。
隻是青樾并未回句芒山,而是去了别處。
再然後,就是阿濛醒來後發生的事情了。
荒原無蝴蝶,襄蘿隻能把她傳送到附近,讓她徒步而行,去找渚雪。
就在阿濛即将前往荒原中。
一個女子将自己的白羽鳳尾裙用繩子綁了起來,大大咧咧地露出了白色的亵褲和靴子。她潔白的臉頰上滿是青痕,細聞有一股青草的香氣。
她的屁股之下,是青濤色的苔原,從這邊蔓延到天盡頭,她坐在那裡,就像挂在青草上的一個白色的露珠。
她的手心,燃着一朵朝夕花,白色的火焰不停旋轉着,讓花開不敗。
“诶!”
“诶!——”
在這曠野無人之處,她肆意發洩着自己的無奈。
白岚帝君真是給她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這朝夕花火真是,神秘莫測。
她與荒原中的怪物戰鬥時,那火根本就不成。沒比她原來的火強多少。那老頭兒也忒不厚道,舍不得青帝玄火,至少也不能差這麼多吧。
這荒原裡的怪物不死不滅,她擊退了一波又一波,被她的朝夕花火攻擊過的怪物,各個精神奕奕,打了雞血般。逼得她棄用神火,握着白芙蓉劍,砍得劍都豁了幾道口子。
荒原裡每隔七十二個時辰,就會有一波獸潮,她就坐在獸潮正中,等着下一波。
這麼無趣的日子,還得呆三千年。
荒原裡的魔獸,雖遠不如蓮淵的厲害,大多千年、最多萬年的修為,但這裡的魔獸,早已被混沌濁氣吞噬了意識,無法控制自己,見人就攻擊,
娘嘞,就算是砍瓜切菜三千年也很無聊。
待她調息完畢,下一波獸潮也來了。
夜風徐徐,白芙蓉劍靜靜地躺在她的雙膝上,渚雪阖着眼,等待着獸潮。
然而,這一次與往常的不大一樣。
苔原下的石頭忽然變軟,仿佛變成了一張軟弱的毯子,渚雪失去支撐,東倒西歪。
放在一旁的青玉璧雙龍守山靈燈忽然閃爍出了青芒,這意味着,危險靠近了。
下一刻,一隻土龍破草而出,渚雪大罵一聲,差點被那玩意兒頂飛。
抄起白芙蓉劍,就要砍回去。
然而鋒利的劍身,卻連一片肉都砍不下來。
渚雪習慣性地以火覆蓋了劍身,結局卻沒有變化,不,唯一的變化是原本龍鱗缺失的土龍,開始長出鱗甲了。
媽了個巴子。
她剛大罵一聲,就被土龍一個擺尾,打到了苔原上,在地上擦出了幾十丈遠。
除了土龍,還有無數魔獸從縫隙之中擠了出來,它們嗅到了渚雪身上的仙氣,紛紛朝她圍了過來,欲将其吞噬。
她就不信邪了,這朝夕花火還能害死自己不成。
白色的火焰就像她的怒氣一樣,拔地而起,将靠近她的魔獸都點燃了。那些魔獸在她白色的焰火中,反而更加強大了。
她隻好熄滅神火,用劍應付着這些惡心的怪物們。
最後隻能用冰暫時把它們凍住。
土龍癫狂地對她發動招式,渚雪吃力地接下兩招之後才發現,這玩意兒的修為,絕對不止萬年,甚至比十萬年的魔獸還要強大……
怪不得守山靈燈不停閃動……
她爬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眼神倔強地望着空中的土龍。
她将守山靈燈收入戒指中,額間的鳳羽三尾全開,難道敵人強大一點,她就要認輸?她可沒有這個打算。
打在她身上的那一巴掌,她親自還回去!
渚雪飛至空中,一躍到了土龍身上,握緊白芙蓉劍,靈盤狂轉,全力刺進龍首頂部。然而這時,土龍身上的龍甲已經全部長好,土龍的龍甲,是龍族中最為堅硬的,就這麼,陪伴了她半輩子的白芙蓉劍,一段段斷開了。
她的劍斷裂全毀了,她的火燒不死人。
這下真是完犢子了。
土龍對她可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情,又是一個擺尾将她打飛,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十個土球在空中彙聚,散發出了恐怖的氣息,鎖定了她,朝她無情砸來。
“轟隆隆——”
土爆聲響徹了荒原。
在土色迷蒙的煙霧之中。
傳來渚雪詫異的聲音——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