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公公馬上就要被下入油鍋了,娘娘居然還能樂呵呵地吃着甜羹點心,真是心狠啊。”
“噓!你不要命了,這種話都敢說。”
一碗甜羹見底,姜念虞連碗底的殘餘也沒放過,将碗底刮得幹幹淨淨。
身旁的兩個侍女見了,對視一眼,對娘娘愈發心疼了。
瞧瞧,娘娘如今居然學會刮碗底了,可見在冷宮裡的那些天着實是餓壞了。
石永竹真是該死!
底下一個小太監來報:“娘娘,油鍋已經煮開。”
姜念虞:“嗯,行刑。”
石永竹被押到油鍋前,看着那近在咫尺沸騰着的油鍋,他心裡一陣沒底。
在此之前,德妃娘娘私下裡交代了他幾句話,說不會真的将他下入油鍋烹死,隻是當衆做一場戲,到時候他得賣力配合一下。
他自是感激涕零,滿口答應。
然真的到了油鍋前,他還是不由得膽戰心驚,這麼多人看着,娘娘真的隻是做一場戲嗎?
不管了,先照娘娘說的做吧!
“娘娘,奴婢知道錯了!求您饒了奴婢一命吧!”
石永竹拼命抵抗着,擰着脖子沖德妃呼喊求饒。
“老實點!叫什麼叫!”押着他的其中一個太監在他腿上踢了一下,“來,把他擡起來丢進油鍋。”
石永竹被兩個太監擡了起來,油鍋中的暄騰熱氣裹挾而來。
完了,他不會真的要被丢進油鍋吧?
難道德妃娘娘是騙他的?
“娘娘!奴婢有罪,奴婢罪該萬死!奴婢不敢求您放過奴婢,隻求您給奴婢一個痛快!娘娘——”
石永竹聲嘶力竭地呼喊着。
就在他即将被丢進油鍋裡時,姜念虞開口了:“慢着。”
石永竹心下大松一口氣,看來娘娘沒騙他,戲演到這個份兒上,應該差不多了吧?
姜念虞抱着八寶攢盒走下台階,來到油鍋前,示意兩個擡人的太監将石永竹放下來。
雙腳落地的那一刻,石永竹簡直喜極而泣,但很快他的心又懸了起來。
姜念虞摘下一隻耳墜子丢進油鍋裡,對石永竹說:“我想了想,将人下油鍋活活烹死,确實太過殘忍,傳出去對我的名聲不利,這樣吧,我将刑罰減輕點,隻要你将手伸進油鍋裡,把我的耳墜子撈起來,我就饒了你,如何?”
石永竹心頭一沉,這怎麼還是要進油鍋呢?
德妃娘娘啊,您知不知道那油鍋有多燙啊!即便我動作再快,也免不了要被燙得皮開肉綻!
然而戲都已經演到這個份兒上了,這麼多人看着,他也沒法說不。
況且他也壓根兒沒有拒絕的權利。
還得躬身道謝:“多謝娘娘仁慈。”
石永竹一狠心,一咬牙,将手快速伸進滾燙的油鍋裡,撈起了那隻小小的耳墜。
撈上來後,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油鍋好像沒有想象中的燙?
他的手絲毫沒有受傷,也沒有怎麼痛,隻是紅了些。
他不禁懷疑起來,這真的是油鍋嗎?還是說老天庇佑自己,讓自己免除了傷害?
不止他自己震驚恍惚,周圍的人也都難以置信。
“石公公竟然真的撈出了耳墜,是個狠人哪!”
“瞧石公公面不改色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從水裡撈出來的呢。”
“石公公怕不是煉了鐵砂掌吧?咱以後對着他可得小心點兒了,不然他一巴掌拍過來,夠咱受的了。”
“娘娘,您的耳墜。”石永竹雙手托着耳墜,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姜念虞示意侍女收下,自己捏了顆蜜餞吃了,“石永竹,我說話算數,先前的事兒一筆勾銷,我不會再尋你的麻煩了。”
石永竹大喜,跪了下去,“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難忘,以後願為娘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姜念虞又吃了顆粽子糖,“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就任命你為未央宮的内侍總管,以後這未央宮上下的事務,就交由你來打理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這叫什麼?這就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石永竹:“奴婢定不負娘娘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