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顯得跟餓死鬼似的嘛,但就是控制不住。
在末世時,得到食物後就得盡快吃掉,不然很容易被搶走,或者下一秒就被怪物吃掉,壓根兒就沒有将食物吃下去的機會。
盡快将食物吃下去,已經成了刻進她骨子裡的本能。
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變的。
姜念虞隻能放緩進食的速度,多咀嚼幾下。
同時将注意力移到大廳中央的表演上。
那裡搭建着一座彩樓,彩樓前面的台子上,正表演着一場勾魂的舞蹈。
舞蹈之後,唱曲、撫琴、說渾話(類似于今天的脫口秀)、相撲(女子摔跤表演)、雜扮(類似于小品)等等節目依次上演。
一開始姜念虞隻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才去看表演的,但是看着看着,她不禁沉醉其中了。
古人吃的是真好啊,青樓裡居然有這麼多精彩的節目,這和現代的晚會有什麼區别?
難怪大家都愛逛青樓。
節目看着,美食吃着,美人看着(随便一個侍女小厮都生得美貌清秀,賞心悅目),怎不讓人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看見别人往台子上丢銀子錢串,姜念虞覺得自己身為富婆,也不能落後啊。
出來時她可是特意帶了不少銀錢。
當即從荷包裡摸出來一個金錠,往台上丢。
結果旁邊一隻長臂伸過來,将她丢出去的金錠攔截了下來。
“你幹嘛阻止我打賞?”
李玄璋把玩着那隻金錠:“姐姐,這金錠上可是有内務府的印記,你丢上去,身份就要被人看破了。”
姜念虞:“那咋辦?我覺得她們表演得特别精彩,我不能白嫖。”
李玄璋被白嫖這個詞噎了下,她怎麼這般口無遮攔呢?難道她那個地方的女子,都是這般口無禁忌的嗎?
“姐姐用我的吧。”他把自己的錢袋子遞給她。
姜念虞興沖沖地打開,發現裡面居然隻有幾串銅錢。
在來的路上,她已經惡補了一番這個時代的銀錢概念。
這些錢拿着沉甸甸的,但其實換算成銀子的話,估計還不超過五兩。
大反派出門,兜裡隻裝着幾兩銀子嗎?
這也太不夠牌面了吧。
“這也太少了吧?”姜念虞覺得有點拿不出手。
李玄璋涼涼一笑:“叫姐姐看笑話了,我常年居于冷宮,哪有什麼賺錢的手段?之前攢下來的錢,都拿去買易容-面具了。”
聽起來好造孽。
但姜念虞可是清楚得很,冷宮裡不受寵的蓁蓁公主多麼有錢!
他在宮外可是有不少産業,甚至還組建了一個殺人組織,他的第一桶金,就是靠着殺人販賣消息賺到的。
之後手裡的資金越滾越多,現在的他,不說富可敵國,但也絕對富甲一方了。
“姐姐可是嫌我給的少了?那還給我吧。”李玄璋作勢要将錢袋子收回來。
姜念虞忙捂住了,“呵呵,怎麼會呢?我隻是心疼你,在冷宮裡省吃儉用攢下來這麼點錢,要是被我大手一揮拿來打賞藝人,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不過這也是你的一點心意,我就收下了,我的這錠金子你就拿着吧,不用還給我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台上的藝人早就下去了,已經換了另一撥。
這一撥人,表演的正好是幻術——魚龍蔓延。
隻見一條彩色的大魚舞動着登場了,在彩樓裡戲來耍去,仿佛真的在水中遊動,大魚的須子顯得十分的飄逸絲滑。
“噗通”一聲,大魚一頭紮進水池裡,濺起老高的水花,過了會兒大魚躍出水面,嘴裡噴出串串水珠,彩樓中又有白色的霧氣逸散而出,營造出一種朦胧迷離的氛圍。
在一片朦胧中,大魚竟搖身一變,成了一條數丈長的黃龍,在如晝的燈光下,遨遊四方,龍鱗爍爍,從一衆客人頭頂上方飛過。
客人們紛紛發出驚呼,有的害怕躲避,有的卻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還有的大膽者甚至上手去摸。
姜念虞就是上手摸的人,可惜她的手太短,沒能夠着,隻能眼睜睜看着長龍從自己眼前飛走。
就在她感到遺憾時,剛才飛走的長龍,居然再次出現了,搖身一變,成了一頭更加龐大巍峨的巨獸,其背上還出現了一座陡峭險峻的山峰。
山中有猛獸相互搏鬥,猿猴追逐攀援,孔雀展翅開屏,大象昂首嘶吼……
一幕幕景象再真實不過,仿佛将一座真正的山搬到了人們眼前。
姜念虞看得都癡了。
古代的幻術表演,太奇幻真實了,猶如傳說中的神話場景再現,也不知道那些藝人是如何做到的。
這般精彩的表演,自是引得看客紛紛打賞,金銀珠寶銅錢下雨似的落在台上。
李玄璋問:“你說的那位幻術師,是否就是剛才出場的人之一?”
姜念虞:“不是,魚龍蔓延是他設計指導的,但他并不參與其中,因為他喜歡獨立表演,不跟别人一起。下一個出場的應該就是他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台上的主持人朗聲道:“接下來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幻術——種瓜了,有請阿幻郎君登場!”
姜念虞:“是他,他馬上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