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着阿幻做了一番手勢,“阿幻,對不住,說好的要護着你安安穩穩清清白白地長大,結果瑤姨要食言了,是瑤姨沒本事,護不住你,你今晚就委屈一下吧。”
與此同時,悄悄借着袖子的遮掩塞給他一包藥粉。
阿幻還以為瑤姨真的要把自己送出去了,不禁心如刀絞,得了這包藥粉,就知道瑤姨還是護着自己的,心頭又回暖了。
他不動聲色地收下藥粉,含淚點了點頭。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錢老爺急着跟阿幻單獨相處,擡手揮趕。
瑤娘等人退了出去。
走在最後的瑤娘深深看了阿幻一眼,緩緩帶上房門。
屋頂上,姜念虞眼見着錢老爺朝阿幻伸出了爪子,搖了搖李玄璋的手臂:“快,就是現在,把那個錢老爺打暈。”
李玄璋原本還想看看阿幻會怎麼應付錢老爺,但是既然她已經發了話,他便沒有猶豫,指尖射出一粒石子,正中錢老爺的太陽穴。
“砰”的一聲,錢老爺應聲倒地。
阿幻一驚,四處看了看。
恰此時,李淳和墨春趕到了,李淳一腳踹開了房門,闖了進去。
正和驚惶四望的阿幻對上了眼神。
阿幻下意識便以為是李淳将錢老爺弄暈過去的,做手勢向他道謝。
李淳看不懂手勢,但墨春能看懂。
當即向李淳翻譯了出來:“主子,他說多謝你救了他。”
李淳心下一松,還好他及時趕到了。
“不必客氣,阿幻,我與你一見如故,實在不忍見你落入泥淖,故而出手救下了你,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到别處說話吧。”
李玄璋和德妃不在這裡,但就怕她們下一刻就趕到,他得盡快将阿幻帶離此地。
才說完這話,一個東西從天而降,砸在他頭上。
李淳吓了一跳,“誰?!”
墨春将那個東西撿起來,一看,神情不由變得古怪起來,“主子,這是一根雞腿骨。”
“閣下真是好不要臉啊,明明是我家郎君用石子打暈了錢老爺,救了阿幻,你隻是恰好趕到而已,竟然冒認了功勞,還要趁機帶他離開,你打的什麼主意?”
李淳看去,就見一身婢女打扮的德妃出現在門口,李玄璋站在她身後,一隻手還攬着她的腰!
這兩個賤人!奸-夫淫-婦!竟敢當着他的面苟且!
阿幻讀懂了姜念虞的唇語,不由羞愧,他竟然認錯了恩人。
但為了不暴露他會唇語這件事,他克制着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你們是誰?”李淳明知故問。
雖然他很想當面拆穿李玄璋和德妃,但那樣一來,他自己也會暴露,所以隻能将怒火按捺下去。
至于冒認功勞,呵,他連李玄璋的人都搶了,便是冒認了他的功勞又如何?
阿幻一個聾啞人,根本聽不見德妃說了什麼,自然也就無從得知真相了。
李玄璋:“李四。”
李淳:“姓李?你莫不是李氏皇族之人?”
李玄璋:“李姓乃是大姓,天下李姓之人何其多,閣下何以就認定我是皇族?”
李淳:“竟不是嗎?我觀閣下氣度不凡,還以為是皇族子弟來此尋歡作樂呢。”
李玄璋沒有接茬,越過他進了屋,将掉落在錢老爺身邊的一顆石子撿起來,反手射了出去。
李淳一驚,還以為那顆石子是朝自己射過來的,想躲,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反應不過來,不由得心下暗恨。
下一瞬,身後傳來“砰”的一聲。
轉頭一看,一名佩劍的侍衛倒在了院子裡。
阿幻朝墨春做手勢:“那是錢老爺的侍衛。”
墨春翻譯了出來。
李淳心下松了口氣,旋即又忍不住惱怒,怒自己剛才竟下意識産生了恐懼,也氣自己遠沒有李玄璋敏銳,身手更是遠不及他。
李玄璋的強大,讓他愈發認識到自己的弱小,撇去身份不談,他們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
他必須時刻保持沉着冷靜,努力縮小這份差距,否則,他很可能會重蹈覆轍。
“哎喲,幾位貴客怎麼都站着呀?快進屋裡坐。”瑤娘擔心阿幻,并未走遠,而是在院子外徘徊,院中發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
這兩撥人明顯都是沖着阿幻來的,她直覺她們不簡單,萬一待會兒争搶起來傷了阿幻怎麼辦?她得出面斡旋一番才是。
進了屋,瑤娘一腳将地上的錢老爺踢到了桌子底下,那份舉重若輕的功力,令李玄璋都不由得側目。
這個看似風塵豔俗的鸨母,顯然有功夫在身,而且功夫還不俗。
瑤娘神色自若,仿佛隻是踢開了一團垃圾,言笑晏晏地請雙方坐下,給她們各自上了茶,又拉着阿幻陪坐末席。
笑看着李淳:“不知這位郎君怎麼稱呼啊?”
墨春答:“我家郎君姓王,家中排行第三。”
瑤娘:“王三郎君。”
李淳:“我很喜歡阿幻表演的幻術,正巧家中長輩大壽将近,我想将阿幻請回去,為家中長輩表演祝壽,你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