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虞:“知道啊,為了保命。
“你出生之前毛貴妃,也就是李淳他娘,寵冠後宮,不許宮裡别的女人生育子嗣,一旦發現誰有身孕,就會給她喂藥,而先帝也默許了她這樣做。
“後來,毛貴妃和皇後(如今的太後)為各自的兒子争奪太子之位,大皇子得了風寒病死了,皇後所出的二皇子從馬上摔下來成了殘廢,與皇位無緣,唯有毛貴妃所出的三皇子李淳活了下來,成為獨苗的他被立為了太子。
“先帝害怕李淳也出意外死了,讓李氏皇族血脈斷絕,于是又開始寵幸别的妃嫔,而那時,楚國戰敗,為了求和,向大齊獻上了王室公主,也就是你娘,你娘生得貌若天仙,令先帝一見鐘情,很是得寵了一陣。
“但沒過多久,你娘就因為私通侍衛,穢亂後宮而被打入了冷宮。當然了,這不是真的,你娘是遭人陷害了,而陷害她的人,就是毛貴妃,對不對?”
李玄璋:“不錯。”
姜念虞繼續道:“你娘被打入冷宮後,某一天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本想流産,但在收集藥材給自己配置打胎藥的過程中,感受到了腹中胎兒的心跳,于是她又改變了主意,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然而毛貴妃為了保證自己兒子的太子之位不被動搖,根本不容許别的妃子生下兒子,所以你娘做了兩手準備,若腹中胎兒是女孩,便萬事大吉,若是個男孩,她就不得不為其掩蓋性别,否則孩子生下來也是個死。
“你娘擅長蠱術,于是在懷孕期間養了一隻陰陽蠱,可逆轉陰陽,改變胎兒的性别。生下孩子後,你娘發現是個男孩兒,便給當時剛出生的你種下了陰陽蠱,逆轉了你的性别。
“毛貴妃見你娘生的是個女兒,便沒有在意。但她還是嫉恨你娘之前奪走了她的寵愛,所以授意冷宮的宮女太監刁難折磨你們‘母女’,讓你們過得很苦。”
聽到這裡李玄璋竟然笑了笑:“其實也算不得苦,我娘擅長蠱術,養了不少蠱蟲傍身,那些宮女太監并不能真的傷害我們,真正的苦,是從我娘去世之後開始的。”
那個時候他才九歲,陡然變成了一個沒娘的孩子,從此隻能依靠自己,在這冷漠深宮中求生。
姜念虞遞了顆桂花酥糖過去,“這個糖很好吃,咬一口,酥得掉渣,你嘗嘗。”
美食最能撫慰人心,她不會安慰人,所以就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分享出去。
他吃了之後,心情應該能變好一些吧?
李玄璋接過來,剝去外面的牛皮糖紙,将糖送進嘴裡。
果然很好吃。
“我娘死的那天,天上暴雨傾盆,電閃雷鳴,冷宮裡那棵桃花樹,就是在那一晚被雷劈死的。”
姜念虞握住了他的手,“現在那棵桃花樹已經活過來了,雖然又被李淳這狗東西給砍了,但是它的根還在,之前我看過了,樹樁子上已經長出了一圈嫩芽,那些嫩芽遲早會長成大樹的。”
李玄璋:“恐怕不行。”
姜念虞:“為什麼?”
李玄璋:“月奴喜歡在那個樹樁子上睡覺,還喜歡啃咬上面的嫩葉,被它摧殘過後,新芽明顯長得慢了。”
姜念虞撲哧一笑,“也不能怪它。”
桃花樹新長出來的嫩芽,或多或少都蘊含着一點木系異能,月奴是貓,難免會想要将蘊含異能的嫩芽吃下去。
想到什麼,她八卦地問:“你出生時既然被種下了陰陽蠱,改變了性别,那後來又是怎麼恢複的呢?”
這個書裡沒提,她看書時就很疑惑。
李玄璋:“……陰陽蠱自然是有解藥的,每月服用一次解藥,連續服上九年,便能徹底解蠱。”
姜念虞:“原來如此,要一直服用九年,時間跨度好長啊,要是中途中斷了呢?”
李玄璋搖了搖頭:“未曾中斷過,因為我出生後,我娘每個月都會及時給我服下解藥,直到我九歲那年,徹底解除蠱毒。”
而就在他解蠱之後不久,娘親就病重去世了。
那時他才知道,娘親其實早就病入沉疴了,隻是一直在為他忍耐着,堅持着。
姜念虞:“那瓊林宴那次你蠱毒發作,又是怎麼回事呢?”
李玄璋:“為了快速增強實力,我煉制了一枚可以掠奪别人内力的蠱,經由它掠奪來的内力,我可以吸收化為己用。
“但成也它敗也它,這枚蠱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我每個月都會遭到反噬,反噬時全身如被冰封,手腳動彈不得,内力也無法施展,如同一個廢人。”
姜念虞:“原來如此。”
小說裡大反派自創了一招“萬法歸宗”,每次對敵人施展時,就能将敵人的内力吸過來。
想來他這個招數,是從蠱身上學來的。
又或者是他徹底收服了那隻蠱後,自然而然就會了這一招?
目前的他明顯還在被那隻蠱困擾着,沒有開發出“萬法歸宗”來。
*
“公主出降,閑人退避!”
在喧天的鑼鼓聲中,蓁蓁公主出降的隊伍在禦街上緩緩行進着。
禦街兩側設置了移動的帳幕,帳幕色彩鮮豔,猶如鋪排開來的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