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幕随着公主的轎子不斷往前,遮蔽了路人的視線,然而百姓還是争先恐後地往前擠,試圖從縫隙裡一窺公主出嫁的陣仗。
“這天家嫁女兒就是不一般,你們看前面,掃街的那些人手裡拿的是金掃帚,提着的是銀桶,那桶裡撒出來的水,不會也摻着金子吧?”
“我滴個娘勒,那轎子裡擡着的都是公主的嫁妝?這得有幾十擡了吧?”
“公主的花轎真氣派,有足足八個人擡呢,上一次看到八擡大轎還是十幾年前……”
“少主,沒想到我們剛一進京就碰上公主出嫁,咱們去前面吧,我想看看公主長啥樣。”
人群中,一個青衣少年拉着一個紅衣少年往前面擠,青衣少年長了一張娃娃臉,眼睛亮晶晶的,像個湊熱鬧的孩子。
紅衣少年正是他口中的“少主”,他生了一雙墨玉般漂亮的眼睛,澄淨清澈,唇色卻泛着白,似乎有不足之症。
這大夏天的,别人都穿着輕薄的單衣,他卻穿着春秋時節的袍子,額頭也并不見出汗。
被他們擠過的路人原本還有些不滿,然而一回頭,看到如此精緻俊美的少年郎,那股子不滿頓時就消散了,甚至還不由自主地給他倆讓位置。
等兩人好不容易擠到前面去時,公主出降的儀仗隊已經過去了,青衣少年不免遺憾地歎了口氣。
紅衣少年:“歎什麼氣,咱們既然來到了京城,以後遲早有機會再見到這位公主。”
青衣少年一想也是,又高興起來。
儀仗隊伍饒了大半個京城,最後來到了崔府門前。
新郎官崔适下了馬,喜氣洋洋地來到轎子前,扣了扣轎門,恭請公主下轎。
戴着大紅色蓋頭的蓁蓁公主将手遞給了他,在他的攙扶下走下了轎子,而後兩人各自握着喜綢的一端,并排走進大門。
喜堂内,李淳赫然坐在上首的位置,美名其曰親自來為蓁蓁公主主婚。
姜念虞也被他帶出了宮,這會兒正站在他身後,看着一身大紅嫁衣頭頂蓋頭的李玄璋和探花郎牽着紅綢進來,她莫名覺得他很陌生。
難道是因為第一次看他這麼打扮?又或者是他蓋着蓋頭的緣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坐在主位上的李淳看着李玄璋朝自己躬身行禮,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這場婚禮他本不必來,但他還是來了,就為了眼下這一幕。
李玄璋,和一個男人成親的滋味兒如何?不得不向我彎腰行禮的感覺好受嗎?屈辱嗎?
屈辱就對了!
這才隻是開始,往後你屈辱的時候還多着呢!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看到了想看的,李淳便沒有再繼續待下去,起身離開。
崔大人(崔适之父)和崔适将皇帝一行恭送出府。
出去的路上,姜念虞看見婢女端着托盤給客人上菜,托盤上的菜色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勾得她口水直流。
好不容易來參加一次婚宴,就不能等吃完了席再走嗎?
她盯着李淳的背影,心下頗為怨念。
一行人來到大門口,李淳朝崔家父子擺了擺手,“崔大人,不必再送了,快回去入席吧,新郎官再不回去,客人該要催了。”
轉身準備上馬車。
就在這時,一群黑衣刺客來襲,直奔李淳而來。
墨春大喊:“有刺客!護駕!”
其餘人都往前沖,想護駕,姜念虞卻是火速往後退,躲到了大門後面,免得自己被波及。
又探出一隻眼睛來觀望外頭的情形。
那些黑衣刺客個個都是好手,武功明顯高出侍衛一大截,三兩下就切瓜砍菜一般将那些沖來護駕的侍衛給解決了。
尤其是打頭的那個刺客,不是一般的厲害,一劍揮出去,竟能打出劍氣來,直接就掃滅了一大片。
姜念虞在心裡喊:6啊大哥!加把勁,争取把李淳給幹掉!
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喊,刺客大哥一路火花帶閃電地沖到了李淳面前,眼見着就要行刺成功了,李淳大喝一聲:“林鶴!”
林鶴提劍,上前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