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屍體,沒有密道入口……
李淳破大防了,死了那麼多人,花了這麼長時間,結果什麼也沒得到?
他恨恨地一腳踹出去,原本被烈火炙烤得松垮的宮牆,一下子就倒塌了,轟然落下,差點将他埋了進去。
弄得灰頭土臉的李淳滿肚子氣回到保和殿,命墨春去打探一下德妃和赤心的消息。
冷宮裡沒找到這兩人的屍體,那她們去了哪兒?
墨春回來禀報:“皇上,赤心大夫被德妃娘娘召去了未央宮,在給德妃娘娘針灸。”
全身浸泡在浴桶中的李淳:“什麼?她們還活着?”
這兩人是怎麼從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盯着眼前的屏風,李淳重重拍打了一下水面,結果水花濺到了眼睛裡,又受了一番罪。
未央宮。
頭上紮滿了銀針的姜念虞,和正準備下針的赤心對視一眼,交流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卻說之前在冷宮,姜念虞要跟赤心單獨交談,兩人進了屋後,姜念虞就拿出了“餘歲”的易容-面具戴在了臉上,當場向赤心爆了馬。
而後提出跟他交易——她治好他的先天不足之症,他則答應她一件事,至于是什麼事,她暫時還沒想好。
“當然,我不會叫你為難。”
赤心同意了。
姜念虞讓他盤腿坐下來,她則坐在他對面,與他雙手掌心相貼,一面往他體内輸送異能,一面跟他瞎掰。
“正所謂大道至簡,我的治療手法正符合了這一點,簡單至極,既不用藥,也不用施針,而隻需要将體内的‘真氣’輸入患者體内就行。
“你可知我體内的真氣從何而來?我體質特殊,修煉出來的内力具備療愈之效,與旁人的内力大不相同,我便将這股異于常人的内力稱為‘真氣’。
“它能溫養人的經脈,打通人體内淤堵的關竅,竅通則氣通,氣通則百病全消。”
赤心細一想,覺得頗有道理,最主要的是,當那股真氣輸入體内時,他便真切地感覺渾身的毛孔都被打開了,體内的濁氣排出,通身說不出的暢快清涼。
身體不再是封閉的狀态,而仿佛變成了一個透明的泡泡,與天地,與自然融為了一體。
屋外,青翼待得無聊,便跟貓玩兒了起來。
他用雜草編了個球,丢出去,玄貓叼回來,丢出去,玄貓又叼回來……
忽然,他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動靜,似乎是兵甲互相碰撞的聲音,立刻警醒,飛身來到屋頂上,往外一望。
整個冷宮居然都被禁衛軍圍了起來!
“少主,不好了,冷宮被圍了!”
屋裡,不知不覺陷入似睡非睡狀态的赤心,聞言蓦地醒過來,睜開了眼睛。
姜念虞也中斷了治療。
發現冷宮果真被圍後,她立刻猜到,這很可能是沖着自己來的。
當即對赤心二人道:“快,将地裡的藥材都收了,我去前面阻止那些人進來。”
來到前院,她随手抛撒下一把曼陀羅花種,而後素手一揮,曼陀羅花和那些雜草瞬間瘋長,都快有宮牆高了。
曼陀羅花本就有緻幻的效果,而經由她異能催生的曼陀羅花,緻幻效果愈發強烈,但凡那些禁軍踏進來,就會不由自主地吸入花粉,陷入幻覺之中。
不過這些雜草和曼陀羅花也隻能抵擋得了一時,趁着這個時間,她得盡快将後院的草藥都收了。
草藥收到一半,前院的火蔓延過來,不多時,整座前殿也陷入了大火之中。
藥田裡還剩下一些藥草,但姜念虞已經顧不得了,将藥材藏進一間地下密室後,就趕緊帶着赤心二人還有玄貓從密道離開。
從密道出來,幾人一貓已經來到了禦花園的一座假山内。
姜念虞先行出來,假裝在花園裡逛了逛,而後回了宮。
赤心二人則回了太醫院。
随後,姜念虞裝作不舒服,派人将赤心請過來給自己看診。
做戲做全套,赤心索性給姜念虞施了一回針,保健療養的那種。
李淳沐浴後殺到了未央宮,見兩人一派正經治病的樣子,即便滿心懷疑,卻也拿不出證據來。
“德妃身子一向康健,今日怎麼病了?”
姜念虞沒作聲,赤心替她回答:“皇上,德妃娘娘近日傷心過度,情志受損,郁結于心,故而病倒了,此乃心病。”
至于為何得了心病,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李淳想起被自己流放的姜赦夫婦,臉色一僵,不好再說什麼。
晚上,姜念虞躺在床上,體内運轉着異能,白天與赤心接觸了足夠長的時間,她的異能成功突破到了七階!
這是她前世沒有到達的高度。
識海中的異能源種,體積大了好幾圈,如同一顆璀璨的太陽,蘊含着無盡的蓬勃的生命力量。
她有種感覺,自己心念一動,便能令方圓百裡内的植物聽她号令。
不過未免引起轟動,她克制住了想嘗試一下的沖動,一遍遍運轉着異能,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然而剛升級的她,體内的木系異能正處于最充足旺盛的時候,運行時難免有一些能量從體内溢散而出。
屋中擺放的盆栽以及花瓶裡插的花,都努力伸展着枝葉和花瓣,想方設法地離她近一點,好搶奪那微弱的能量。
昏暗中,它們仿佛朝向太陽的向日葵,齊刷刷對着她,在吸收了木系異能後,根系瘋長,枝葉蓬勃,花朵盛開……
須臾間,整個屋子就被植物占領了,它們包圍着她,枝葉簌簌而動,像是在歌唱。
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驚吓的同時定然也會感到震撼和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