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跟她走了。
台下,一條眼鏡蛇神色驚恐,尾巴死死纏住近處的玉京子逼問:“我剛剛沒看錯吧,神君被花清淺拽走了?怎麼回事,她是不是離得手不遠了?”
“放、放開我!”玉京子掙脫不開他的桎梏,累得大口喘氣,“你問我也沒用,神君所想,哪是你我小蛇猜得透的?不過話說回來,清淺求偶求了這麼多年,也該有個結果了······”
“我族危矣!”
另一條黑蛇高聲悲号起來,“那小妖女之前就仗着天資高、出身好,屢次犯上作亂,仍跻身少主備選之列,要是再得神君青睐,那這整個蛇谷還不是她的天下!蛇谷要讓這麼一個小妖女作威作福,成何體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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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淺直接把傅玄帶到了長生界。
長生界是傅玄自己開辟的小世界,位于九重天之外,從裡到外依次是無量崖、日月潭、不老泉、三生谷和長生山。
小世界受鳳凰神力蘊澤,尋常人哪怕是到最外圍的長生山走一遭,都能憑空延長一半的壽命。
花清淺第一次來時,隻有幸在長生山腳下歇了片刻;如今她想來就來,除了鳳凰的私巢無量崖,這裡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她的足迹,或是蜿蜒的蛇影。
一進長生界,她就拉着傅玄直奔日月潭:“快來幫我看看,最後當上少主的是不是我?”
“此潭隻在有緣時顯示未來影像。”傅玄提醒道。
花清淺失望回首,水藍色裙擺随着她的動作回旋,轉起一個靈動的弧度:“哦,也是,不然這日月潭時時刻刻洩露天機,天雷還不得把這裡劈成碳。”
傅玄看了她一眼:“你靠作弊當上蛇王,以為天雷就不會劈你?”
作弊的蛇多了去了,不都活得好好的麼。花清淺揪着紗裙上的流蘇,虛心轉移話題:
“是我錯了,我不該在第二輪比試中作弊,也不該重傷竹林客,你教訓的是,我再也不敢了。”
傅玄沒有說話,花清淺以為他質疑她的蛇品,有些焦急地解釋:“那也不是我先開始的呀,是丹虺先使詐的,竹長老就是他的人,他一開始就在針對我!”
“那你要跟他一樣嗎?”
花清淺心裡說:那當然啦。
但她還不想被傅玄逐出長生界,當即讨好地彎起眉眼,唇邊漾笑道:“我知道啦,下次若事态不對,我一定先上報神君,再行定奪。”
日月潭的潭水在她身後閃動,更襯得她一張美人面白得清透,點在眼下的淚痣本來妖媚得很,但她笑起來既甜又乖,教人隻能軟着骨頭投降,仿佛辜負便是罪孽。
傅玄應了一聲,又問:“那石傘是誰做的。”
“是玉京子,就是那條豬鼻蛇,你見過的。”花清淺說到這裡來了興緻,“他可是機關高手!等我做了蛇王,一定要封他為少主,這才是我們蛇族的未來棟梁哇!”
傅玄忽然想到幾日前她說的那句“算了”,似乎當時對面就是這條豬鼻蛇。
她倒是很欣賞他。
“他和你什麼關系?”
花清淺茫然:“玉京子和我能有什麼關系,就是一起長大、一起修煉、一起想辦法治好豬鼻子的關系啊。”
傅玄點了點頭,從她臉上收回目光,蓦然擡步向無量崖走去。
無量崖是他的私巢,從來不許别人踏足,花清淺也不敢跟上去,隻留在原地默默納悶:剛才還聊得好好的,怎麼神君忽然像生氣了的樣子?
如果換成别人,可能是因玉京子醋了,但這可是神君,神君從不吃醋,她再清楚不過。所以神君這到底是——
“在那裡站着做什麼?”傅玄走出幾步,又停下看她,“跟上來。”
花清淺愣愣地看着他:“可那邊是你的私巢。”
“你不是一直想進去看看嗎。”傅玄道,“過來,我帶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