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貴妃聞言端詳她的臉龐,“你這張臉确實好,淡妝可清純,濃妝可妖豔,連我年輕時都比不上,難得。”
宋傾韫的母妃是異域美人,皇帝相貌也不錯,她是兩族混血,生得自然好看,有時連楊貴妃都嫉妒她這種容貌。
宋傾韫道:“母妃謬贊了。”
楊貴妃道:“不必謙虛,既然臉好,你便要好好保護,牢牢抓住陸遠青的心,我調查過,陸遠青自與你有婚約起,便未進過風月場所,你要保證,你嫁進去之後,他也不會背着你去。”
“我明白,母妃放心。”宋傾韫乖乖應下。
“嗯,如果今後你真能抓牢他,那就是天大的福氣。”楊貴妃道,“屆時也要記得常回宮看看。”
宋傾韫道:“那是自然。”
“對了,你即将成婚,以後藏書閣便不必再去。”楊貴妃道,她的眼神有些犀利,仿佛在提醒宋傾韫。
宋傾韫鎮定地道:“母妃,我不能不去,但會少去,有許多書籍我還未看,以後出宮難得借閱。”
楊貴妃眼線上挑,她質問道:“去那處真的隻是看書?”
“隻是看書。”宋傾韫堅定道。
“那就行。”楊貴妃态度和緩一些道,“你要記住你的身份地位,以及不久嫁人的事實,最多再去五次,不然也容易引起懷疑。”
盡管宋傾韫經常去藏書閣,但都要嫁人了還去得勤快,那就會有人懷疑。
“多謝母妃提醒,我清楚。”宋傾韫道。
與楊貴妃聊完後,宋傾韫便回偏殿進了書房。
楊貴妃說得不錯,她不能太頻繁地去往藏書閣,就算她每日真的隻是去看書,但如果有人有心調查,難保不會被查出些什麼。
不過新年總是要一面的,越早越好,正月初十一過,宋傾韫又去了藏書閣。
今日謝硯遲他們不會做很多事,大緻就是将修複古籍的工具清理一遍,再将整個古籍修複室打掃一遍即可。
宋傾韫過去時,謝硯遲正在清掃地闆,而秋穆不知去了何處。
“謝硯遲。”宋傾韫喚了他一聲。
謝硯遲直起腰來回頭,“公主。”
他唇角含笑,一身墨衣從容雅緻,仿佛三月的春風已經去了嚴寒,帶來微微的暖意。
宋傾韫踱步向前道:“幾日不見,你越發俊朗了。”
謝硯遲失笑,“承蒙公主美言,公主才是耀如春華。”
今日宋傾韫穿的樸素,但全身雪白看起來美如天仙,映證了那句人美穿什麼都美的道理。
宋傾韫笑了笑,她想在謝硯遲的位置上坐下,謝硯遲卻一把拉住了她。
“公主,此處的座椅還未擦拭,你先等等。”
語畢,謝硯遲先用沾水的手帕将座椅擦了一遍,接着又試圖用自己的衣袖去擦幹水漬。
這次輪到宋傾韫拉住他了,她道:“你這身衣裳很好看,何必去沾污了它,我不坐也罷。”
謝硯遲沒有強求,他又站直道:“其實隻是一件衣裳,遠不及公主金貴,但公主既說它好看,那我便好好愛護。”
“嗯哼。”宋傾韫站在一邊看謝硯遲繼續幹活。
待謝硯遲将整個古籍修複室清掃完後,他才在宋傾韫面前站立,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紅色錦袋遞給她。
“公主,這是給你的壓歲錢,新年快樂,望公主平安無恙,且喜且樂。”
“給我的壓歲錢?”宋傾韫有些震驚,她往年也會收到一些壓歲錢,但今年她已經及笄,除了楊貴妃給她外,其他人都沒有再給。
謝硯遲道:“嗯,就當做公主仍舊是孩童。”
宋傾韫輕笑接下,“那我這孩童還真是夠大的。”
“那也沒關系。”謝硯遲道。
宋傾韫道:“對,沒什麼關系,謝硯遲,我很高興你能給我壓歲錢,也祝你年歲歡愉。”
“公主高興便好。”對于謝硯遲來說,沒有什麼比宋傾韫高興更值得高興的了。
兩人聊了一會,秋穆便拿着一大堆修複古籍的工具踏入室内,他看着宋傾韫笑道:“公主來了,新年好。”
“新年好。”宋傾韫回答道,“秋老這個年過得如何,可開心?”
秋穆放下工具道:“很不錯,今年在硯遲府中跟着他們過,他的一對弟妹啊十分鬧騰,府中都是歡悅之聲,我聽了也極為開心。”
“那就好。”宋傾韫彎唇道。
秋穆又道:“那公主呢,過得可好?”
“也很好。”宋傾韫道。
此後幾個時辰,他們便在聊天與清理古籍修複室中過去。
回去時,宋傾韫仍舊興高采烈。
她手中握着謝硯遲給她的錦袋,錦袋中是銀子,她也舍不得用出去,打算就這樣一直放着。
謝硯遲給她的東西或許不多,但每一件都值得珍藏,她太喜歡謝硯遲每次給她東西時,說話的那種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