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過後,宋傾韫連續幾日都沒有再去藏書閣,她安心地在芗雲宮學規矩,看書。
其實讓她不去藏書閣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這些年,去藏書閣看書已經成為她生命中的樂趣,更何況謝硯遲又在那邊,但她不得不忍。
越湊近她成婚的日子她便要越謹慎,盡管陸遠青‘不舉’,但還是有大臣想打他的主意,宋傾韫不能給他帶去禍端。
“月白,庫房的東西可整理完畢,殿中要帶出去的宮女給我一份名單看看。”宋傾韫道。
實際上到了這個關頭,宋傾韫也越來越忙,她一走,這個偏殿就會空出來,她的所有東西都要帶離。
月白道:“都整理好了,青芽,你将那份名單拿給公主。”
“好嘞。”青芽道。
她是月白新選上來的宮女,這麼多年,宋傾韫的貼身宮女就隻有月白一人,現在宋傾韫即将出嫁,身邊的宮女也該有所增長。
宋傾韫花了半個時辰研究名單,她要帶的人定然不能有二心,也不能喜歡耍小聰明,所以她必須好好斟酌。
過了不久,有宮女進來禀報道:“公主,陸将軍來了。”
宋傾韫道:“讓他進來。”
以前陸遠青是不能進芗雲宮的,隻能在外面等候宋傾韫,但後來不知陸遠青用了什麼手段,皇帝竟然允許他進偏殿找宋傾韫了。
陸遠青進來時一身寒氣,他墨發上還沾着雪,一看就知道過來沒有打傘。
“公主好。”陸遠青随意地道,他也沒有行禮,直接在宋傾韫對面坐下。
宋傾韫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為何過來不撐傘,又借給哪個宮的小宮女了?”
之前有一次陸遠青過來時比今日還濕漉,宋傾韫當時問他怎麼回事,他說看見一個小宮女在路上走着沒傘很可憐,便将傘給了那個小宮女。
陸遠青喝茶嬉笑道:“沒呢,這次我是從皇上那邊過來,見雪小就沒撐傘,怎麼三公主還記得那件事情啊,莫不是還在吃醋。
”
“那倒沒有。”宋傾韫道,她根本不會吃陸遠青的醋。
陸遠青開玩笑地道:“那就好,要是公主還吃醋我該怎麼辦呀,過幾日就要成婚了,到時候公主不會連床都不會讓我上吧。”
屋内的宮女都被陸遠青逗笑了,但礙于宋傾韫的面子,都不敢笑出聲。
宋傾韫瞪向陸遠青,她不喜歡過于沉悶的人,但陸遠青也過于活躍了。
陸遠青又道:“好了,不與公主說笑,免得公主真生氣。”
宋傾韫道:“不要這麼小看我,我還不至于因為這些生氣,今日父皇找你過去作甚,聯絡一番嶽父與女婿之間的感情?”
婚期前十日,皇帝便停了陸遠青手中的差事,他已經幾日未進宮,都在府中準備婚禮。
陸遠青道:“不是,是一些軍事。”
聽到是軍事,宋傾韫很聰明地不再詢問。
陸遠青又喝了一口茶,道:“還有四日公主便要嫁過來了,這可能是我婚期前最後來見公主。”
“嗯。”宋傾韫沒什麼表示。
陸遠青道:“公主就一點都不緊張,好歹給個面子心中有些波動啊。”
他知道宋傾韫不喜歡他,但他既然做出了決定,就會好好哄宋傾韫開心,想辦法讓她接受自己。
宋傾韫微微皺眉,聲音有些發軟地道:“真是有些緊張,陸遠青,以後府中的大權是在我手上吧?”
“······”陸遠青好一會沒有說話,待心情平複後,他道:“公主還真是聰慧,這樣都能問出自己想問的東西。”
“還沒問出來,就看你想不想說了?”宋傾韫又恢複正常道。
陸遠青點頭,“當然是在你手上,你說過的,我主外,你主内,既然如此,府中的大權就應該在你手上。”
宋傾韫道:“那便好。”
陸遠青輕笑,“放心就是,宋傾韫,等着我來娶你,今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他說得很認真,眼中飽含誠意,俊朗地面龐讓宋傾韫心都側漏了一拍。
“···好。”宋傾韫應下了。
兩人聊了一個多時辰,陸遠青便離宮,宋傾韫則去了藏書閣。
“公主,這個時候你真不應該來藏書閣。”月白道。
天上還在飄雪,她不放心便跟着宋傾韫過來,為她撐傘。
“月白,你再唠叨就回去。”宋傾韫道,她知道月白是為了她好,但這一次,她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