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别那麼着急死。陸淵,你不會讓她死吧。”餘太傅對兩人道。
他最主要的就是弄死陸淵,而前提就是要借助宋傾韫。
陸苗看見餘太傅如此,着急地道:“你把劍放下來。”
陸淵也頗為急切,“這些事可以商量,你放下劍。”
餘太傅輕笑,他就知道宋傾韫這個人質很有用。
不過他沒有問過宋傾韫願不願意做人質,在餘太傅舉劍時,幾個看着宋傾韫的殺手紛紛後退了幾步,現在隻有宋傾韫與餘太傅離得最近。
宋傾韫用盡全身的力氣撞餘太傅,餘太傅铿锵一步,手上的劍也不穩,宋傾韫便趁機抓住餘太傅的手,将劍鋒對準他捅了一劍。
餘太傅怎麼也沒有想到宋傾韫到了這個地步還敢這麼做,他如今年邁,被刺了一劍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其他殺手見了連忙上前幫忙,在宋傾韫推開血如泉湧的餘太傅時,殺手的劍從後背襲來,毫不客氣地戳穿了她的身體。
看着胸前凸出的劍刃,宋傾韫輕輕一笑。
也好,這把劍至少比餘太傅手上的劍幹淨,那個人的劍不配吸她的血。
這些事情仿佛就發生在一瞬間,場面一下便混亂起來。
見此,陸淵沒了威脅也不做停留,連忙下命進攻。
宋傾韫躺在地上,她腹部中了一劍,白衣被染紅一半,就像雪山之上開出了一朵豔麗的紅花。
不過正合她的意,她早就想死了。
在謝硯池死時,她就沒有了求生之欲,堅持到現在已是不易。
希望謝硯池能等等她,不要那麼早過奈何橋。
“嫂嫂~”陸苗殺掉幾個阻攔她的人到宋傾韫身邊,“對不起,我來晚了,都怪那個老和尚。”
她蹲在地上扶住宋傾韫,傷心得眼淚止不住往下落。
“嫂嫂,你怎麼樣,别吓我,我要帶你回家······”陸苗泣不成聲,她聽說要接宋傾韫回去,很早便開始準備,還在家裡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等着宋傾韫呢。
宋傾韫擡手幫陸苗擦掉眼淚,她臉上無妝,但嘴唇因為流出來的鮮血格外明豔,“苗兒别哭,以後陸家就靠你來守護了,要堅強,咳咳~咳······”
陸苗哭得根本就停不下來,她道:“不行,嫂嫂,哥哥已經丢下了我們,你不能丢下我們。”
“乖,餘太傅要死了,快讓我看看他怎麼死的。”宋傾韫望向陸淵與餘太傅的方向道,她一定要看着餘太傅比她先死。
幾個殺手正拖着餘太傅想離開,但出路全被陸淵帶的人所圍,風水輪流轉,現在餘太傅的人沒有陸淵帶的人多,被屠殺的該是他們了。
陸淵沒多久就解決了餘太傅身邊的人,隻剩下一個半殘發抖的餘太傅,他沒有讓餘太傅痛快死去,而是在他身上的各處經脈都割了一刀。
餘太傅倒地後,陸淵又對着他的腹部來了幾劍,場面可以稱得上血腥。
宋傾韫露出笑意,餘太傅終于死了,可惜自己那一劍沒有殺死他,不能親手為謝硯遲報仇。
陸淵解決完餘太傅也到了宋傾韫這邊,他緊張地看着宋傾韫,想讓人拿東西過來止血,但被宋傾韫攔住。
“爹······”宋傾韫已經快無力氣,她還要将後事交代完,“幫我為謝硯遲···收屍,我下葬的時候想要一幅畫當陪葬品,月白知道是哪一副······她和青芽、二叔母被兩個侍衛護送先離開,現在不知在何處,一定要找到她們。”
說完這些,宋傾韫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她躺在陸苗懷中,隻覺得自己很冷。
謝硯池死得時候應該比這還冷,現在有陽光照在她身上,而謝硯池隻有月光作陪。
好可惜,沒有在謝硯池死得時候抱抱他。
陸淵點頭,他似乎也看出宋傾韫完全沒了求生意志,“孩子,你說得這些我都會去做,這輩子你過得很苦,下輩子别投在帝王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宋傾韫最後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她腦中閃過許多畫面。
奇怪的是,那些畫面她并沒有覺得苦,全是一些很開心很美好的時刻。
謝硯池在藏書閣内為她擋太陽,謝硯池給她帶宮外的吃食,謝硯池坐在牆的另一邊守候……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是謝硯池訴說愛意的證明。
一個人的生命可以很長,可以很短,宋傾韫這一生恰恰過得很短,那就這樣吧。
來世她不想這麼過了,她想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東西。
宋傾韫朝着謝硯遲身死的方向,最終所有感覺歸為虛無。
現在總該可以死了,她握緊手上的小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