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星在門外等了一陣,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可是他是修士,耳聰目明,自然能聽到屋内細微的動靜。
燕師妹顯然還沒睡着。
蘇南星微微蹙眉,他這個師妹,性子向來說好聽點,是有些嬌縱,說難聽點甚至有些離經叛道。
雖然修道之人不似凡夫俗子那般看重禮義廉恥,但師妹到底是個不谙世事的少女,若是過早沾染了情毒,于修道并無益處。
蘇南星的聲音繼續響起:“燕師妹,我知道你醒着,我有事找你商量。”
燕從玉一個頭兩個大,忙問系統:“這是原著的劇情嗎?”
她看書向來囫囵吞棗,屬于看完就忘了,根本不記得這裡是原著哪一段情節。
系統提示:【這是你妖性大發,深夜折辱虐待祁歲之的一段情節,祁歲之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蘇南星,故意将他引來,想讓他看到你一直費心隐瞞的另一面。】
燕從玉愕然,她想起來這段情節了。
原主身份尊貴,是正道魁首——天瑤門掌門燕樊的掌上明珠,實際上卻是個半妖,每逢月圓之夜,便會徹底妖化,變得殘忍暴虐,為了發洩心中的戾氣,她便會拿祁歲之出氣。
至于為什麼是祁歲之,是因為祁歲之也是半妖。
半妖是這個修仙世界中最為低賤的物種,因為大部分半妖沒有修仙天賦,且一旦妖化,便會被妖性控制,性情大變,或淪為欲望傀儡,或變為殺戮機器。
在這個對半妖人人喊打的修仙世界,驕傲如原主最痛恨自己的身份,于是,她就将對自己身份的恨意全然轉移到了祁歲之身上,總是要找各種機會明裡暗裡折磨祁歲之。
今晚便是如此。
隻是,她穿過來的時間有點太不巧了,因為這次她被祁歲之設計,為了不暴露身份,原主不得不吸食祁歲之的半妖之血壓制妖性,可是祁歲之也是個狠人,故意給自己喂了毒藥,讓自己的血變得劇毒無比。
就這樣,之後,燕從玉身中劇毒,為了尋求解藥,又被祁歲之騙到了蛇窟,最後差點喪命,救回來時候,還瘸了一條腿。
門外,靜靜等了一會,見還沒有回應,蘇南星猶豫了片刻,最後下定決心,取出一段白绫蒙住了眼睛:“得罪了,燕師妹。”
燕從玉見他竟是打算直接推開門,頓時吓了一跳,連連道:“師兄,你先站那裡别動,我馬上就出來!”
她又問系統:“我能不吸血嗎?”大不了被男主看到自己是半妖呗,反正她又不是原主,又不喜歡男主。
系統無情道:【不行!宿主不能太偏離原主人設,否則會導緻劇情無法繼續。】
燕從玉納悶:“我的人設不是惡毒女配嗎?就算是暴露了身份,也并不妨礙我繼續惡毒啊。”
系統有理有據:【是,但你的人設是戀愛腦大于惡毒女配,你深愛男主,又心高氣傲,絕對不會向男主展現自己妖化的那一面。】
“敢情這毒藥我是非喝不可了!”燕從玉很生氣,想要撂挑子不幹。
系統立刻道:【完成這段劇情,将會獎勵你解毒丹一枚,你就不會中毒了。】
這還差不多。
燕從玉想了想,她的确沒有必要讓男主知道自己半妖的身份,還是先按照原著走吧。
她垂下眼簾,将目光落在了祁歲之身上。
祁歲之也在隔着黑紗靜靜地打量着燕從玉,他忍不住想,燕大小姐,會纡尊降貴來吸食他的鮮血嗎?
她口口聲聲中的髒東西的鮮血。
一邊是在意中人面前被撕下光鮮亮麗的僞裝,一邊是俯下身體去觸碰肮髒不堪的自己。
無論結果如何,燕大小姐似乎都會很麻煩。
想到這,祁歲之被隐秘的快意戳中,忍不住微微顫栗。
燕大小姐是會割開他哪個地方,貪婪地吮吸他污濁的鮮血呢?
他思索的時候,燕從玉也在思索着,不停打量着祁歲之,少年穿着黑色勁裝,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連脖頸處也被鎖鍊遮擋得嚴嚴實實。。
黑紗系于他腦後,如同栖息的黑色蝴蝶,他頭顱低垂,唯有露出的唇鮮紅欲滴。
難道說,她要……
燕從玉不太自在,視線下移,又落在祁歲之那傷痕累累的手指處。
有了!
她心念一動,倉促下定決心,半跪在祁歲之面前,捉起了祁歲之的手。
系統欲言又止。
祁歲之手下意識一顫,正欲掙紮,卻感覺到了冰冷柔軟的唇瓣像是春蠶嚼葉般攀附在他指尖,一陣尖銳的刺痛襲來,是燕從玉咬破了他的指尖,頓時,腥甜的血腥味霧一般在夜色下散開。
手指頓時又麻又癢,這種感覺甚至不受控制地蔓延到四肢百骸,令他渾身綿軟,祁歲之唇角不受控制地溢出破碎的音調。
燕從玉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場景有多麼詭異。
她如同嬰兒吮吸乳汁般,貪婪地吮吸着祁歲之的鮮血,甘甜在唇舌間彌漫,她像是陷入迷離狂亂之境,眼前是大片大片的山花一瞬間綻放,又一瞬間凋零殆盡,隻剩下糜爛的香氣,無孔不入,占據一切感官。
燕從玉感覺自己無比自由自在,很想放聲大笑,可是卻又頭暈目眩。
她微微松開了祁歲之的手指,帶着幾分微醺的醉意,仰起了臉,吐氣如蘭,媚眼如絲:“喂!你的血,好香啊。”
祁歲之身體瞬間緊繃如弦。
很快,少女眼瞳中的銀色慢慢退去,身體一歪,面條般軟趴趴地倒在地上,她那漆黑如墨的發也跟着迤逦垂落,海藻般與祁歲之的衣擺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