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琉璃抹額果然頗為有用,燕從玉美美睡了一覺,神清氣爽地起來了。
系統剛要和她哭訴一番,自己昨天盡心盡力為她圓了一個謊言,安撫了祁歲之的豐功偉績,芙雙就過來要服侍燕從玉穿衣。
燕從玉也不矯情,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她幫自己打扮。
芙雙一邊為她梳頭,一邊道:“小姐今日還去藏冬樓嗎?”
燕從玉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芙雙微怔,還是如實道:“可是,今日祁歲之已經被掌門叫去了天衍峰,小姐不是一直覺得藏冬樓無趣嗎……”
系統難得聰敏了一回,提醒道:【宿主,你原來是個不學無術的人設,每次去藏冬樓也隻是為了欺負祁歲之,你如今的行為好像和原主有些相悖。】
燕從玉凝視着芙雙,忽然問道:“你很在意祁歲之嗎?”
芙雙被少女這種審視的眼神弄得不自在,手上的動作一頓:“小姐說笑了。”
說着,她自顧自轉移話題:“況且,方才小姐的師兄也遞消息過來,他這幾日臨時接了一個下山除魔的任務,恐怕不能抽出時間為小姐指導劍術了,他讓我轉告小姐,不如小姐也去天衍峰,讓掌門一同指導小姐。”
系統對芙雙的提議是一百個支持。
燕從玉“哦”了一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芙雙見她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繼續多嘴,幫她打扮好之後,便退下了。
系統好奇:【宿主,你在想什麼?】
燕從玉這才道:“我在想,我既然用了洗髓丹,我的劍術應該會更強一點吧。”
說着,她起身有些躍躍欲試。
系統愣住了:【那你要去哪裡?】
燕從玉聲音清脆:“藏冬樓。”
【不是,你不應該去天衍峰,多和祁歲之接觸嗎?這可是攻略他的好機會。】
燕從玉卻打斷了它:“攻略一事,本就是徐徐圖之,我若是太殷勤,适得其反怎麼辦?況且,聽你的,我也許一輩子都沒辦法攻略祁歲之了。”
系統被她的話狠狠傷了一通,悲憤交加:【可是,你知道嗎?祁歲之昨天差點就想殺了你,若不是我……】
它非常委屈,話說了一半又沒繼續。
燕從玉卻笑了起來:“你是說,祁歲之想殺了我?”
系統被她的笑弄得悲憤的心思一掃而光,反而有些毛骨悚然:【我、我瞎說的。】
燕從玉繼續道:“我知道你一向老實,從不诓騙我,而且,如你所說,你如果的确幫了我,那說明,你的确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系統,我方才不該那樣傷你的心。”
系統被她突如其來的示好搞得暈頭轉向,有些不好意思:【你是我宿主,我自然會幫着你……】
燕從玉難得溫柔了一回:“多謝。”
系統被她整得有些不會了。
燕從玉又道:“我會好好攻略祁歲之的,隻不過,他現在若是想殺我,我若是沒有自保之力,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被他殺死,所以啊,我也不能太弱了。”
燕從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起碼,不能不明不白就死在祁歲之手裡,系統,昨天發生的事情,你能和我說一說嗎?”
系統猶豫了片刻,才一五一十道:【祁歲之背地裡修煉了邪術,而他釀的千日紅,其實就是邪術的引子,那邪術能讓接觸千日紅的人,被他召喚的蛇控制,昨天,他似乎想試一試他的邪術的威力,後來,他又轉而将對象改成了白天裡搶奪千日紅的那個少年。】
說到這,它又忍不住炫耀自己救了燕從玉的事迹:“還好,我安撫了他,我騙他說,你夢到了他,還親了他。”
後面,它的語氣有些發虛,怕惹她生氣。
燕從玉靜靜聽着,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打擊它,而是道:“你做得很不錯。”
系統頓時樂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渾然忘了自己剛才差點被燕從玉氣個半死。
等燕從玉将事情消化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已經出了院門,她心念一動,指尖的符咒随風而燃,眨眼間就到了藏冬樓前。
天瑤門占據了一座連綿不斷的山脈,多個門下分支之間相隔甚遠。
除了燕樊和掌教們這些大能來去自如,其他弟子要麼禦劍,要麼禦器,要麼禦獸,實在修為低又窮的就隻能靠腳力在各個峰之間輾轉了。
而燕從玉是唯一的例外,燕樊疼她,特地為她準備了用不完的神行符,隻要她心念一動,召喚出一張符咒,想去天瑤門任何地方都不費吹灰之力。
當她出現在藏冬樓門前的時候,隐約聽道有人在交談,她本來想邁進門檻的腳立刻頓了,轉眼望向了嘈雜的人群。
一道帶着些許哭腔的聲音戰戰兢兢道:“昨夜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廖林說渾身疼得厲害,想讓我幫他從櫃子裡拿藥膏敷上,我應了,幫廖林拿了藥膏回來,卻發現他不見了,我心裡雖然有些奇怪,但以為他是起夜去了,就沒有太在意,誰知,今天一早,廖林還沒有回來。”
季元皓擰眉:“好端端的一個活人,怎麼會不見?此事太過蹊跷,我看我們必須要上報戒律堂,徹查一番。”
立刻有人猜測:“你們說,會不會是祁歲之那個賤種幹的!我們昨天才欺負了他,他肯定心懷鬼胎,偷偷報複我們來着!”
此話頓時激起千層浪,換來了一陣陣附和。
一個穿着灰色衣衫,鼻青臉腫的少年恨恨道:“祁歲之是個半妖,本來就是邪魔外道,指不定背地裡偷偷修煉了什麼妖法害人,廖林的失蹤肯定與他脫不了幹系。”
季元皓正欲說什麼,忽然感覺眼角瞥到一抹明麗的顔色,他心口一顫,連忙擡眼望去,聲音恭敬:“燕師姐。”
周圍人也畢恭畢敬道:“燕師姐。”
燕從玉徑自越過了季元皓,反而對灰衣少年贊賞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那灰衣少年受寵若驚,經過昨天燕從玉靈藥的洗禮,此刻對她又驚又怕:“燕師姐,我就是,随口說說。”
誰知,燕從玉朝着他露出個明媚的笑來:“你這麼怕我做什麼?我是覺得你說得真不錯,這樣吧,你去戒律堂,将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與林師伯說了,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灰衣少年見她的笑不似作僞,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