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從玉心口一顫,想起剛穿過來的時候,自己把祁歲之關在房裡淩辱,難得生出一絲窘迫來。
但是她依舊強迫自己面不改色:“我才沒有欺負祁歲之,不信你問他自己。”
祁歲之深深望了燕從玉一眼:“大小姐對我很好。”
這話聽起來情真意切,饒是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事的燕從玉,此刻耳朵莫名有些燒。
她輕咳一聲:“好了,爹爹,你就不要盤問我的事了,趕緊教祁歲之練習,我在一旁看着,說不定也能學到什麼。”
燕樊輕輕笑了起來:“你既然想赢過比試,怎麼不讓爹爹指導你?”
燕從玉很有自知之明道:“飯要一口一口吃,我如今走都還沒學會,就不想着飛的事了,況且,如今當務之急是讓祁歲之赢過師兄。”
“為什麼一定要讓祁歲之赢過南星呢?”燕樊詫異:“你不是一直很崇拜南星,認為南星劍術無人能敵嗎?”
燕從玉這才想起自己原本暗戀師兄的人設,看來,她之前的心思恐怕沒有瞞過燕樊。
她咬了咬唇,小聲道:“師兄就是太順風順水了,所以才需要一個人來打敗他,讓他更近一層樓,我這可是為師兄好。”
燕樊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歪理倒是很多。”
祁歲之望着少女局促的樣子,分明是被戳破心思的羞赧,他心口陰暗的情緒又不受控制地翻湧起來。
掌心的“玉”字一瞬間滾燙而疼痛,像是被人灑了鹽粒。
他想,果然如此。
無論輸赢,他也隻是蘇南星的墊腳石。
燕樊領着祁歲之和燕從玉來到旁邊的重華殿,上台後,祁歲之抽出木劍,對上鐵俑。
燕從玉則選了一個位置,靜靜坐着,看着燕樊指導祁歲之。
身影騰挪之間,少年的劍光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殺氣騰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燕從玉注視,祁歲之心裡想要赢的念頭越發迫切,揮劍之間竟然不管不顧,甯願露出後背的空門,硬生生吃了鐵俑一劍,也要刺中鐵俑,隻是他受了鞭刑的後背頓時滲出血來。
香甜的氣息在殿内彌漫。
嗅到這個味道,燕從玉不自覺露出一種微醺而迷醉的神情。
祁歲之似乎是注意到她那雙含着水霧的眼睛一直凝視着自己,忽然以一個刁鑽的角度轉身,扭轉手腕,劍尖抵住鐵俑的咽喉,這個絕地反擊堪稱漂亮。
可鐵俑畢竟不是真人,沒有痛覺,又揮出一劍,打在祁歲之胸口。
又受了鐵俑一劍,祁歲之再也撐不住,唇角也不自覺滲出血來,整個人看起來美麗而破碎。
可他眼睛卻亮煞煞的,帶着不死不休的瘋狂。
“夠了。”
燕樊見他這般不要命的打法,忍不住蹙了蹙眉,揮手讓鐵俑停下。
他歎息道:“祁歲之,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終非長久之計,若是,你這般應付南星,隻怕會受更重的傷。”
燕從玉頓時有些失望:“爹爹,祁歲之真的不能赢師兄嗎?”
她想了想,發現自己好像的确強人所難了。反派此刻還來不及發育,怎麼比得過男主。
況且,這場比試也不是非比不可,本來就是拿來逗祁歲之,順便看看能不能幫助她攻略祁歲之。
萬一祁歲之真有個三長兩短,等待她的都不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她越想越覺得頭疼。
她起身道:“要不然,就讓師兄不要和祁歲之比了吧。”
燕樊瞥了她一眼,再次無奈道:“從玉,你這個胡鬧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祁歲之卻攥緊了手,冷冰冰道:“多謝大小姐美意,隻是,與蘇師兄比試,本就是我求之不得的機會,我不願意放棄。”
真是敏感的自尊心。
燕從玉忍不住望了祁歲之一眼。
祁歲之卻偏過了臉,故意不看她。
他對燕樊道:“掌門不是說過,隻要我能尋到溯星,便有可能赢過蘇師兄嗎?”
燕樊歎息:“那也隻是有可能而已。”
祁歲之意外的固執:“有些事情,不試一下,又如何知道能不能做到呢?”
聞言,燕從玉的立刻來了興趣,她來到祁歲之和燕樊中間,雙眼亮晶晶的:“爹爹,溯星在哪裡,我可以見見嗎?”
這可是書中祁歲之的寶劍,據說非常漂亮,湛如秋水,光彩照人。
她對漂亮的東西總是充滿興趣的。
燕樊顯然知道她跳脫的性子,無奈道:“爹爹并不知道溯星的下落。”
祁歲之道:“溯星,就在蛇窟。”
他向燕樊行了一個大禮:“掌門人,我能否回蛇窟一趟,尋找溯星。”
聽到蛇窟,燕從玉明顯頓了一下,她記得原主中毒的時候,就被祁歲之騙到了蛇窟裡,差點半條命都沒了,想必那肯定是個極為兇險的地方。
燕樊點頭,語氣懷念:“也好,你也許久未曾回去了。”
他指尖微動,一柄漆黑、布滿暗紋的寶劍立刻浮現在眼前,燕樊道:“隻是這一趟路途遙遠,便用我的本命劍搖光送你,期間你若是遇到什麼危險,它也能保護你。”
見一旁燕從玉在發呆,他又問:“從玉,你想和祁歲之回蛇窟看看嗎?”
祁歲之的眼神不動聲色地落在燕從玉身上。
燕從玉一怔,回?
燕樊見她懵懂,解釋道:“你十歲那年偷偷背着我下山遊玩,卻不慎被白骨妖抓走了,幸好,你身上還有我給你的護心鏡,那白骨妖知道看到護心鏡後,認出你是天瑤門掌門之女,出于忌憚,沒有殺你,隻是把你丢在了荒山野嶺。”
“等我收到你的求救信息趕來的時候,發現你雖然掉進了蛇窟,但是卻被照顧得很好。也是那次,我發現了故人的孩子祁歲之,便将他一同帶回了天瑤門,可惜,你當時被白骨妖吓到後大病了一場,高熱不退,醒來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