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行村一号的秘密就是晚上會陰氣通怨？所以你要在這裡守着？”花解語沉着臉問花屏昇。花屏昇與她對視片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朝陽初升，小院恢複了光明，院子裡的陰陽魚不見了。花屏昇勉強爬起來，虛弱的說：“餓了吧？師傅去做飯。”花解語一把拉住她的手：“你知道我在裝病，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花屏昇輕輕拍了拍花解語捏着她的手，像在安撫一個生氣的小孩，她沒回頭，柔聲說：“我希望今天越晚來越好。師傅好想回到你小時候，你能像普通小孩那樣抱着我撒嬌……”

她仰面朝天，逼回眼裡的淚水，卻沒有看到身後的花解語早已有兩串眼淚挂在了腮上。她再次安撫的拍拍那隻把自己胳膊捏的生疼的手，說：“先吃飯吧，吃完這頓，你就是狩怨師秘書長了，以後一号就要你來守着了。”

這一頓飯吃的格外漫長。花屏昇拿起碗，剛想喂花解語，看到她的眼神，又讪笑着放下了。花解語卻張開了嘴：“啊……”

“唉，來了！”花屏昇一邊笑着一邊遞過小勺，喂完後又轉過身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師徒倆一個喂，一個吃，直到最後一口吃完，兩個人誰都沒說話。還是花屏昇站了起來，花解語攔住她，彎腰把飯桌撿了，輪椅不用手搖自動行走。她抱着殘羹剩碗進了廚房。又拿着抹布回來抹幹淨了桌子，然後洗幹淨手回到了花屏昇身邊。

花屏昇在煮水果茶，昨天晚上那一戰她受傷不輕，此時臉色蠟黃沒有血色。水果茶紅彤彤的，恙出好聞的香味。

花屏昇的聲音伴随着一陣陣的水果香氣娓娓道來，第一句話就把花解語驚住了。

“這世上，除了狩怨師協會，也有其他人抓怨獸，訓怨獸……”花屏昇知道花解語在看她，依然表情溫和，淡淡的說：“我也是接手這一攤的時候才知道的。狩怨師協會是最大的協會。但是這套本事不局限在協會。很多人是天生的。”

“我們抓怨獸主要目标是為了救人，但還有一些人，是為了牟利。你在北海眼應該見到了那些從靈界過到陽界留下的雕塑，包括我，也包括你，也包括曆代的住在這屋子裡的人……”

“師傅……你是說，我們……都不是人？！”花解語忍不住問道。

花屏昇笑了一聲，說：“還記得我教你的嗎？到了陽界，陰界的一切就切斷了，所以怨獸一旦成型入了陽界，我們狩怨師就不管了，這是天地選擇的自然法則。世界平衡了。不能強行追求讓怨獸回去，它也回不去。所以，我們不是人，是什麼？”

“可是，我們……我們……不是……”

“不是男女自然受孕的結果對吧？可是我們依舊是人啊，我，你和其他人有什麼區别嗎？”花解語回答不出來了。花屏昇繼續說：“不要糾結這個。我接下來要跟你說的都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你仔細聽。

剛才我說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抓怨獸，那裡面有組織也有家族。其中最大的兩個組織，一個叫‘養怨人’。顧名思義，他們是養怨獸的，我們狩怨師協會也養怨獸，訓怨獸，但我們一般是以怨養怨，盡量保證陽界的安全。而‘養怨人’不是這樣的，可以說他們是不擇手段養怨獸……”

花解語打斷花屏昇，說：“用自己的生氣和怨氣養怨獸？”花屏昇點點頭，說：“對，不隻是自己的生氣和怨氣，還有家人、朋友。家人朋友不夠，或者體質不合适，他們就想其他辦法建立關系然後再用人養怨獸……”

“師傅，你認識李魏？”花解語脫口而出。花屏昇看看她，搖搖頭，說：“我沒聽過。但是我的确知道一個姓李的養怨人。三年前，我殺了他。”

“李……自強？”

“李自強？”花屏昇不解的看着花解語：“這又是誰？”花解語也怔了，姓李的實在太多了，看來可能是撞姓了。她試探着問：“那師傅，昨天暗算你的怨獸你認識嗎？”

花屏昇再次愣住：“我的體内怨獸？我當然認識，這是我養的啊！”“不是您體内怨獸！”花解語把昨晚的情形複述了一遍。這次換花屏昇驚呆了。她說：“不是我體内怨獸暗算的我？！”

花解語搖頭：“不是，是周翔的同學他一直在找的人，也是給他種靈眼的人，李魏。我們在五大連池見過他怨氣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