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屏昇再次慢慢的搖搖頭說:“我不認識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我。”花解語問:“那您的最後一刻,為什麼讓我快跑?”
花屏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我被我的怨獸反噬了啊!連我都不能控制我的怨獸了,我怎麼能讓你面對那麼危險的東西?”花解語深深的看着她,花屏昇有些不自在的别過目光,伸手倒了兩杯水果茶,說道:“而且怨獸要想維持住之前的記憶形态,她是需要吸一個人的七情六欲的。你就在旁邊,跟我又有足夠的血脈羁絆,對她來說是現成的補藥啊!”
“隻是……”花屏昇把一杯茶遞到花解語手中,溫柔的說:“我沒想到我的解語長大了,而且早就超過了我這個師傅的能力,真好。”
“師傅……”花屏昇打斷花解語要說的話,繼續說道:“早就是要把位置傳給你的,現在我終于放心了……”
“可是師傅,您是會占蔔的,昨天的情景您沒占蔔到嗎?”
“我不能占蔔自己,解語。”花屏昇喝了一口茶,說道:“我能占蔔到的,是你……”花解語瞪大眼睛,等着花屏昇說下去,花屏昇歎口氣,才說:“用怨獸……守着這個院子……”
“我……用怨獸?”花解語指着自己鼻子說道:“所以師傅你也知道我其實也養了一隻體内怨獸?”花屏昇點點頭,說:“但是你回來之後,我感受不到她,我一時拿不準,你現在到底有沒有怨獸。因為你說在五大連池你已經把身體裡的怨毒都清幹淨了。”
“抱歉師傅,我騙了你。”花解語低下頭,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花屏昇又揉了揉她的頭發說:“你害怕。我能理解。我第一次有自己的怨獸的時候也怕的要死,也是偷偷摸摸的養着,直到我繼承了這個院子,我才知道,原來每一個總繼承人,都是要養一頭自己的怨獸的。”
迎着花解語不解的目光,花屏昇解釋着:“昨天你看到了,這個院子通陰。準确的說它的氣場是與五大連池的北海眼是相通的。從這裡走陰路可以直接通到五大連池的陰眼。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們煉怨獸,是可以驅使怨獸過陰的,所以怨獸也是我們放在這個通道裡的鎮守者。他們在這個通道裡既可以滋養自己又可以與我實時互通,為我們做陰陽氣場的防線。
隻是驅使他們實在是太耗費心力了,我們體内的怨獸一生與我們争鬥。一開始是每天與我們争鬥,打赢了,我們被反噬,怨獸就可以進入陽界。打輸了,怨獸就要被我們驅使,不能反抗。如果我們連續赢五年,怨獸就會變成三天來殺我們一次。同樣的打赢了,我們死,他們過陽。打輸了,他們要被我們驅使三天,三天後繼續來殺我。
這樣再持續5年。之後變成5天來殺我們一次……之後就是再過5年,就是7天後來殺我們一次,這之後就是每十年輪換一次……過十年就是9天後來殺一次……再過十年是11天後……”
“等等等等,”花解語插嘴道:“師傅,你是說我們是把怨獸打服的?!從天天打,到三天打,再到五天打……可是誰能活到那麼大歲數,這一生能有幾個五年,又有幾個十年?”
“嗯,”花屏昇點頭,說:“随着年歲的增長,我們作為狩怨師本身的陽氣也會減弱……我知道的還沒有哪個總繼承人能堅持到連續驅使怨獸15天……”
花解語震驚了,這,這協會秘書長當的也太苦逼了。白天操持協會事務,晚上回家還要揍怨獸,揍不死怨獸就要被怨獸揍死,這妥妥一個大冤種要早死的節奏啊!
“師傅,所以你八點以後不離開這裡不接電話是因為……”花屏昇點點頭,因為要幹架啊!而且是生死一線的大架啊!
花解語用盡量平靜的聲調問:“師傅,不能跟怨獸坐下來談談嗎?”非得這麼天天幹架你死我活的嗎?
這次輪到花屏昇震驚了,她嘴裡一口茶沒喝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花解語拍了半天,花屏昇才咳嗽着說:“談……咳咳……談?”
花解語滿臉真誠,她的體内怨獸就是周翔談過來的啊,現在磨合的……嗯,跟師傅那隻比應該是相當好了。花屏昇滿臉嚴肅:“解語,非我族類,其心必誅……”
花解語就把自己原本要說的話咽下去了。可能隻有周翔那個啥也不懂的生瓜商人才能想出談判這個方法吧?
花屏昇繼續說:“解語,我要跟你說當年那個姓李的人,他說他叫李無。他在長行村100号的院子裡養怨獸,原本互不相幹,我也不知道他,可是某天我忽然發現五大連池的北海眼跟100号也是相通的,隻是跟1号相通的時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