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橘沒有答應花解語的要求。
無論她對花解語的感觀印象怎樣,做為醫生,無論是從道德還是法律層面都不能随便将患者的資料洩露給第三人。尤其潘傑還不是她的病人。
潘傑家裡親戚很簡單,直系親屬除了他們一家三口就沒有其他人了。其他旁系的,那得動用醫院的官方力量去尋找了,容小橘也好,李醫生也好,都沒有資格和權力去過問這些事。
容小橘挂念楊白楊,好在今天不是她的專家門診,沒有那麼忙。她趕快聯系基金會的應急項目組,得先把孩子管起來。容小橘匆匆的輾轉在各個部門之間,她是兒科大夫,每一個小患者都是她的心頭肉,楊白楊格外讓她心疼。終于在白楊快要下課的時候她辦完了所有手續,接下來,她隻要把材料遞交給基金會就會有工作人員去照顧白楊了。
她正急匆匆的去往基金會,李醫生打來電話:“小橘,你手續辦好了嗎?”容小橘說道:“剛辦好。我現在去基金會遞材料,然後我跟他們一起去接白楊,有我在……”話還沒說完,李醫生說道:“小橘不用去了,我打電話就是趕緊告訴你一下,不用辦了,也不用去了。”
容小橘吓得停住了奔跑的腳步,她問道:“怎麼了?”李醫生語速也快,她說:“剛才潘傑的表妹來了,辦了監護手續,已經把潘傑接走了。”
“什麼?!表妹?”容小橘忍不住叫了一聲:“我怎麼不知道她還有個表妹?!”李醫生說:“我也是才知道。說是最近快畢業了借宿到他們家的,手續都驗證完了,倆人剛剛走了。”
“你等我,我現在回去找你!”容小橘迅速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回去。快下班了,醫生們都在辦公室裡,有些嘈雜。李醫生從辦公室出來,對容小橘說:“我一開始也覺得太巧了,但是那姑娘的手續沒啥問題。雖然她坐在輪椅上吧,但是男朋友陪着,看潘傑的樣子跟他們也很熟。我留了我的聯系方式,如果真是發病了,他們能即時找我……”
“等等,坐在輪椅上?”容小橘打斷李醫生問道:“她表妹多大?”李醫生回憶道:“不太大,看着像個大學生。穿身紅衣服,挺漂亮的。男朋友看着挺有派頭,不知道做什麼工作的……”
“叫什麼名字?”容小橘問。“叫……”李醫生努力回憶,說:“當時我還說這個姓不多見……名字還挺好聽,怎麼一下子忘了呢……什麼來的……”
容小橘等了一會,李醫生還在抓耳撓腮,她拿出手機翻,找到一張照片:“是她嗎?”李醫生看了一眼,有一聲細微的聲響在腦袋裡出現,好像是遙遠的地方有人在晃動銀鈴。一個形象湧入腦海,李醫生說:“我想起來了,就是她,叫花解語!”
……
周翔開車,花解語坐在副駕,潘傑在後座。花解語忽然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然後轉頭對周翔苦笑了一下,說:“破了。”
周翔笑笑,說:“破就破了,我們都快到了,反正你也沒打算下重手。”“嗯,”花解語說:“他們都是好人,是天使。我不希望對他們産生一點點影響,夠我們把潘姐接出來就行了。”
她又扭頭看向後座,對潘傑說:“潘姐,你放心。一會你把白楊接出來,先帶孩子。等你有空了,咱們再說話,不急在這一刻。”
潘傑憂郁的看了一眼她,說道:“那個郵箱養娃到底是什麼?”花解語笑着說:“我現在也不是特别清楚,說來話太長,姐,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接到孩子,把孩子安頓好對不對?”
潘傑還想問,可是想起白楊,她忍住了,想把眼淚逼回眼眶,扭頭看向車外,可是無論怎樣努力,眼淚就是流個不停。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一會兒會吓到白楊。可是她努力了,真的做不到。
就在她把指甲摳進肉裡,還是無法止住淚水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困意襲來,她閉上了眼睛。花解語歎口氣,說:“真可憐。”周翔看着路面說:“等我們跟她聊的時候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的住。”
花解語搖搖頭,說:“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想好,要怎麼跟她說。她丈夫已經死了,怨獸也跑了,或者說被轉移了。接下來她一個人帶着孩子……唉……讓她先睡會吧,恢複恢複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