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周翔說:“生活總有意外,就看能承受多少了。”
車子快開到楊白楊機構的時候,潘傑自然“醒來”。睡了一覺,她的精神比剛才好了一點。她走進機構,周翔推着花解語跟在後面。
然而還沒到白楊的班級,潘傑的腳步就停了下來,容小橘站在那裡。潘傑變得緊張起來,花解語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容醫生,好久不見。”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容小橘直接問道。花解語笑呵呵的說:“患者,被您和趙大夫救過的呀。”容小橘表情嚴肅,花解語滑着輪椅過去,示意周翔帶着潘傑先去接孩子。她擋住容小橘,笑眯眯的說:“容醫生,我是好人。”
容小橘眼看着潘傑已經過去了,卻被花解語牢牢擋着,她難得豎起眉毛,問道:“你們究竟要幹什麼?!”花解語不再笑了,她伸出手,拉住容小橘的手。容小橘想甩開,被她牢牢握住。
花解語真誠的看着容小橘,說:“容醫生,潘傑一家的事,你們沒法解釋對嗎?她說的話像精神病患者,但是除了那一段匪夷所思,其他都不像對嗎?我聽說您推翻了關于她兒子的診斷,您相信我,很快李醫生也會推翻她的診斷。潘傑沒有生病。”
容小橘深深的呼吸,再次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花解語正色道:“容醫生,我不想你知道。您和趙大夫,都是難得自帶免疫的天使。我不希望你們沾染上這些東西。我希望您能理解我。”
“什麼自帶免疫,什麼……”容小橘沒說完,花解語就打斷她說:“容醫生,這世界上有超出我們認知之外的力量,别說你不相信,有,隻是您沒見過。”
容小橘住了嘴。的确是,楊白楊的事,她一直自責,但是她仔細反複查看病案,翻閱大量資料,還是沒找到自己之前到底是在哪裡出了錯。無數次複盤的間隙,她也曾經想過,有沒有可能就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幹預了她的診斷。但是這把責任都推給莫名虛空的手段,不是她慣用的思維方式,所以他一直在反複糾結。
現在花解語這麼問,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将信将疑的看着花解語。放學了,孩子們撲向家長,一時間溫柔細語充斥着整個走廊。花解語又輕輕捏了捏容小橘的手,對她說:“容醫生,我不是壞人,我是來幫潘傑的。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還能幫她,那隻有可能是我。而且,”她加重了語氣:“潘傑之後,甚至就在現在,同一時間,還有很多跟她一樣的人,正在或即将跟她遭受一樣的迫害。”
“是迫害,容醫生,這不是意外,他們遭遇到了神秘力量的迫害,隻有我們才能幫助他們,減少這種迫害。”
見容小橘的表情有所松動,但還是有些猶豫,花解語再次說道:“容醫生,你看。我就在這裡,你有我的聯系方式,我一會把我家住址給你。諾,”她指指周翔:“我把他公司網站也發給您。就算您怕我跑了,他家大業大跑不了吧?”
“還有,容醫生,我費勁力氣把潘傑接出來圖什麼呢?她家底再多,能多過我男朋友?我接她出來也就是讓她順利的帶兒子而已,你如果不相信,一會咱們一起送他們回家,之後我們就離開,您看好不好?……而且退一步說,我接潘傑出來,我是簽了監護人的,如果真有問題,會追究責任追究到我身上,容醫生,你說我圖什麼呢?”
……
就像花解語承諾的那樣,她隻是把潘傑母子送到了家,在他們家裡轉了一圈,就約好明天來送白楊上課的時間,兩個人就離開了。容小橘跟白楊玩了一會,她不能跟患者建立太多診室之外的聯系,這對患者的診斷不利。她再三猶豫,最後還是離開了潘傑的家。
第二天一早,周翔和花解語按照約定的時間把白楊送到了學校。看着孩子跟老師走進教室,一轉身潘傑的眼角就紅了。她問花解語:“我們現在找個地方談談麼?”
花解語搖搖頭,一邊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您丈夫……還在醫院的太平間……他的後事,不辦嗎?”
潘傑的眼淚洶湧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