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要從左上角翻頁一樣,朝着分界線滾滾而來。周翔敲擊鍵盤的速度越來越快,同時電腦原本沒有打開的揚聲器開始出現的擂鼓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鼓聲與周翔的手節律相輔,伴随着激烈的鼓聲和鍵盤敲擊聲,右下角的祭壇畫面,一點點向上攻占左上角的代碼畫面。眼看整個屏幕的畫面已經完成了3/4,似乎修複畫面已經成了定局。
然而就在此時,音箱裡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電子音。接着電腦主機冒出了一陣黑煙,屏幕徹底黑了。周翔手下的黑氣陡然增加,盡數消散在了屏幕裡。
潘傑在椅子上悠悠轉醒,她看到周翔的背影,怔愣了一會兒,問道:“春城?”周翔轉過頭,潘傑眼裡布滿了失望,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邊哭邊說:“對不起……”
周翔也不好安慰一個不太熟的女性,他說:“白楊剛才被吓壞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出發吧。”他去敲白楊房間的門,對裡面說:“沒事了。”
門鎖“咔哒”一下打開,白楊從潘傑朋友身上掙脫下來,邁着小短腿跑到潘傑跟前。潘傑一把将他抱進懷裡。白楊用小手抹着她的眼淚,說:“媽媽不哭,白楊好了,白楊不生病了。媽媽不要哭。”潘姐的眼淚流的更多,她答應着白楊:“嗯嗯,媽媽不哭,媽媽不哭了。白楊跟阿姨在家呆一天,媽媽出去辦完事就回來,媽媽不哭……”
潘傑的朋友也抹眼淚,周翔實在不擅長處理這樣的事,走到門邊說:“我去外面等你。”小心的帶上門。周翔以為要等很久,結果很快,潘傑就出來了。她歎口氣,對周翔說:“我夢到有人說可以讓春城回來。”
“不是夢。”周翔邊下樓邊跟她解釋:“他們在引導你獻祭。”
“獻祭?”潘傑問道。周翔點頭:“你的電腦裡有怨,跟你身體裡的怨相通。他們利用你的愧疚和怨恨,讓你主動獻祭。”
潘傑驚得站在樓梯上沒動:“我剛才……”“嗯,”周翔點點頭,說:“我再晚來一步,你就死了。或者瘋了。“
潘傑聲音都發顫了,她問:“我……如果我死了或者瘋了……春城能回來嗎?”周翔悠悠的看着她,說:“你連祭祀儀式都沒搞清,你怎麼知道他們讓你獻祭換回來的是什麼?”
潘傑連小腿都是冰的,她顫抖着問:“就是說我死了,春城也不一定會回來?”周翔說:“你死了,的确會有東西會被換回來。但是你都死了,你怎麼知道換回來的是什麼?!”
潘傑踉跄一下,差點沒從樓梯上摔下去。周翔托了她一下,說:“從現在開始,我會寸步不離你,直到你跟我們進了長行村一号為止。”
潘傑看着他,周翔說:“你肯定知道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的東西,我需要全部細節。你很重要。”潘傑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
開往殡儀館的車隊終于啟程,時間還早,路上車不多,馬路上蜿蜒開過來的車隊上佩戴着白花,肅穆而安靜。就在這時對象馬路忽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一隊消防車和救護車呼嘯而過。
周翔他們心事重重,按部就班的将潘傑送到殡儀館,走一系列的流程。周翔和花解語跟其他賓客一起等待的時候,他電話響了,是趙禮打過來的。周翔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老趙,這麼早,什麼事?”
“周總,綜合辦的肖覓今早家裡失火,人帶出來就已經不行了……”周翔怔了下,問道:“她家住哪裡?”趙禮報了地址,周翔想了想又問:“什麼時間失火的?”
趙禮回答:“早上六點多鐘吧,具體時間就不知道了,我也剛接到通知。”周翔挂斷電話,眼睛眯了眯,他攤開手掌,手上的一團黑氣“砰”的一下,突然散開。
花解語問他:“怎麼了?”
周翔看着前方,輕聲說:“我們公司的肖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