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鴨子?
林子衿滿頭霧水,試探道,“抓鴨子,抓幾隻?”
謝楚有點後悔帶他進來,“不是玩遊戲。行了,那你抓過雞嗎?”
林子衿從小在中心城長大,别說抓雞了,他連燒雞生前長什麼樣都沒在現實裡見過。
“我可以試試。”他回答。
謝楚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期待,頓時不指望他真能幫上什麼忙了。
副本世界裡的一個小時等于現實世界中的20分鐘,按照趙志才的數學能力,謝楚不覺得他會搞出來個奇數時間,所以現在到日落保守估計剩下六個小時。除去路程,他們隻有四個小時去在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禽類之中找到四隻鹳鳥幼崽。
這細緻活真是對他的精神力和耐心的一場巨大考驗,謝楚想到進來之前甯彬說的那句挺合适的,決定出去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副本錄像帶銷毀。
他無奈的挽起袖子,對林子衿說,“走吧,逮鳥去。”
監控室内,趙志才拍着手發出一聲爆笑。
“哎呀,啧啧啧,”他感歎着,“我這個副本選的真是太好了,打個賭不,賭你們老大這次會不會栽?我跟你們講,我可太了解他了,他指定栽!”
張春和扔下手裡的薯片,拍出十塊錢在桌上,“我跟趙哥!”
“我也跟!”孟青竹笑着加了十塊錢,“甯隊,上官,跟不跟?”
上官瑞打了個哈欠,“我不玩,我要補覺。真不知道你們都聚在這邊老杜幹嘛還來叫我監工,不行了我真得去睡覺了,沙發在哪兒,快快,張春扶我一把。”
趙志才得的目光落在甯彬身上。
他手裡抱着一盒洗好的藍莓,饒有興趣的看着謝楚和一池子鴨子鵝子火烈鳥幹瞪眼,連肩上的小雪貂偷吃他藍莓都沒發現。
“甯隊,玩不?”趙志才問。
甯彬回過神,從口袋裡摸出錢包放在腿上,單手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扔在桌上。
“我賭他赢。”他說。
副本裡的謝楚不知道現在自己身上已經壓了一百塊,愁眉苦臉的拽住林子衿的領子防止他一頭栽進水裡,崩潰道,“你幹什麼呢?泰坦尼克号?肉絲和傑克?你跟隻大鵝玩什麼you jump I jump?”
林子衿揪着大鵝脖子,問,“這是鵝?”
“……”謝楚看着被他掐住命運咽喉的禽中惡霸,說,“你最好别松手。”
“為啥?”林子衿不信邪,他虔誠的對大鵝說了對不起,松開了自己的手。大鵝毫不猶豫,一嘴巴啄在他屁股上。
“啊啊啊啊!!”林子衿的尖叫聲響徹森林。
謝楚轉過身,全當沒看見。
副本裡的童話不是真的童話,更何況這裡本質上是一場精神力訓練。精神力訓練一般會集中在作戰能力、偵察能力和穩定能力上。尋找小鹳鳥可以勉強說是訓練偵察能力,隻是太初級了。
或者說,是他們想的太初級了。
林子衿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恭恭敬敬的将大鵝兄請回了池塘,提出了對于副本任務的第一個見解。
“我們找的,真的是鹳鳥嗎?”林子衿說,“謝組,我總覺得有點怪。”
“怎麼說?”謝楚鼓勵道。
林子衿組織着語言,“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一篇童話,就名叫鹳鳥。咱們進來之前,背景音裡的那首歌就出自這篇童話。”
謝楚的童年是在實驗室中度過的,還真沒看過什麼童話。他抱着胳膊,示意林子衿繼續說。
“嗯,我們要不要試試喊聲彼得?”林子衿建議道,“鹳鳥的故事大概是說,鹳鳥一家住在小城,經常會有孩子們唱歌來譏笑它們,隻有一個名叫彼得的孩子認為譏笑動物是一種罪過,因此沒有參與。”
“後來,等到小鹳鳥們也學會了飛翔,他們決定懲罰那些孩子。”林子衿笑道,“西方認為鹳是一種送子鳥,因此鹳鳥一家決定給沒有譏笑和唱過歌的孩子家中都送去一個弟弟或妹妹,也決定用彼得的名字命名小鹳鳥們。”
“好呀。”謝楚對他的想法表示認可,“喊吧。”
林子衿指着自己,問,“我嗎?”
“發現線索是可以獲得額外加分的,”謝楚回答,“你想到的線索,當然是你來拿分。”
林子衿還是有點猶豫,他小心的放出精神力,确定周圍沒有危險後,輕輕的呼喚道,“彼得?”
池子裡的鴨鵝火烈鳥同時停下動作,齊齊的看着他。
林子衿頓時頭皮發麻,但他見謝楚表情依舊輕松淡然,硬着頭皮繼續喊道,“彼得?”
森林裡連風都停下了。
林子衿連着叫了四聲之後,左手邊的灌木叢隐約傳出些窸窸窣窣的響聲。謝楚與他一同上前,剛走進,一個約莫五六歲白發黑瞳的少年鑽了出來。
“叫我嗎?”他臉上沒有表情,語氣淡淡,“你好,我是彼得。”
林子衿看似人還在,實際上魂已經飛了有一會兒了,他機械的揮揮手,說,“你好。”
男孩點點頭,讓出一截空間,灌木叢裡又鑽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少年。
他眨眨眼睛,臉上的表情生動幾分,但開場白和他的兄弟相同。
“你好,我是彼得。”
謝楚看着林子衿抽搐的嘴角,提醒道,“鹳媽媽有四個孩子。”
果然,第二個男孩也向邊上挪了一步,緊接着鑽出了第三個少年。
他也叫彼得。
林子衿一一和他們打過招呼,盯着第三個少年腳邊的灌木叢。
他緊張的等着四個孩子舉起走下一步劇情,但灌木叢中沒再鑽出來孩子,也沒有任何的響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