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進去呢?也不打擾園丁的工作?”甯彬說,“一樓有一個房間,正好對着花園。”
在陌生副本裡違背規則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但他們現在時間不多,需要盡快找到一些線索。副本的通關條件是真心忏悔,可謝楚現在連自己犯了什麼罪都不知道。
這個莊園有三層,他估算了一下,大大小小的房間得有一百來個,這還是不知道莊園有沒有地下房間的數量。一個一個的找過去,二十個小時都不夠用。現在鑽一個規則的空子,性價比确實很高。
謝楚眸光一動,輕輕落在甯彬身上。
“走吧。”甯彬依舊垂着眼睛。
他眼尾的紅還沒消下去,臉頰透出淺淺的粉色,似乎從謝楚那句冒犯後,就不再願意擡眼看他。
雪貂從甯彬肩上探出頭,對着謝楚叽叽喳喳一通亂叫。它小小的豆豆眼裡全是不滿和委屈,兩隻小腳着急的亂踩。
甯彬輕聲警告:“别叫。”
聞言,雪貂一下子洩了氣,扁扁一條挂在甯彬身上。它一眼一眼的看着謝楚,謝楚明顯看見它翻了個白眼。
“…”謝楚對它伸出手,“一條?”
雪貂盯着他的手指,張開嘴就要咬上去。
“!”謝楚咻的縮回來,心有餘悸的看着甯彬,他可憐巴巴,小心翼翼的揪住甯彬的衣角。
“一條咬我。”他說。
甯彬終于擡起眼。
“精神體與主人五感相通。”甯彬包庇道,“我怎麼不知道它想咬你?”
謝楚像犯了錯的小狗,不敢争辯,“哦。”
他揪着甯彬沒松手,反而晃了晃,“下樓吧。”
他們前後走出房間,不遠處,沃斯特一個人蹲在樓梯口。見兩人出來,他激動的起身。
“哥…哥們。”沃斯特當場抱大腿,“我我和你們一起。”
甯彬抱着手站在一邊,沒回答。他無聲的拒絕讓沃斯特的聲音漸漸弱下去,“我不會添麻煩的。”
謝楚倒不覺得有什麼,伊維沒和衆人一起行動,貝爾端着酒杯還坐在圓桌前。
沃斯特緊張的扣着手指,“伊維哥不願意帶我,貝爾姐她,她說……”
貝爾慵懶的聲音适時響起,“愛死不死,死了正好,不用上班,嘿嘿。”
沃斯特為難又期待的看向謝楚。
謝楚的注意力在貝爾手中的酒杯上,水晶高腳杯杯壁上花紋繁瑣,在暗紅酒液的襯托下,像是一條條盤旋交疊的蟒蛇。
謝楚撥開沃斯特,快步下樓。
他走到貝爾面前,貝爾對他抛了個媚眼。
“能看下你的酒杯嗎?”謝楚對他伸出手。
貝爾幹了杯子裡剩下的酒,随意的将酒杯往前一推。
“廚房拿的,那裡有很多酒,也隻有酒。”貝爾滿不在乎的揉揉眼睛,說,“沒關系,我有酒就能活。”
看清楚那圖案後,謝楚心神巨震。
他對這圖案再熟悉不過,他那暗無天日的六年裡,進化派控制他的風鈴上,就是着盤旋的蟒蛇。
甯彬皺了皺眉,走下樓梯。
謝楚不想甯彬擔心自己,他強裝鎮定,放下酒杯。
空蕩的大廳内一時隻剩下腳步聲與呼吸聲,見甯彬離開,沃斯特慌慌張張的跟在他身後,結果一個着急,腳尖被厚重的地毯卡了一下。
他身體失去平衡,哐叽趴在地上。
“哎呦。”他哼唧着站起身,揉着摔紅的手掌剛想抱怨,大廳内突然響起沉悶的鐘聲。
咚。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向聲音來處看去,大廳側面的壁爐旁,立鐘的鐘擺有規律的擺動着,木制外壁微微震顫,發出零星幾聲脆響。
像是木制品裂開的聲音。
一點了。
時間過的好快。
謝楚不覺得自己在樓上跟甯彬待了那麼久,于是問貝爾,“你一直在一樓?你覺不覺得時間過的很快?”
“你是說鐘表有沒有問題?”貝爾很快反應過來,她搖頭,“不知道,我中途去廚房拿了酒,回來也沒注意時間。”
轟轟的除草機聲從背後遠遠的傳來,謝楚和甯彬對視一眼。
“你們在這裡盯着時間,我們去一樓房間轉一下,順便把伊維也叫來。”謝楚謹慎的隐瞞了他和甯彬的計劃,“不管是誰,最好别落單。”
這裡太怪了,沃斯特本來就不想一個人,聞言趕緊點頭答應。
貝爾思索片刻,眼神在謝楚和甯彬身上來回遊移,最終了然一笑。
“行。”她答應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