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圓桌上就憑空出現了兩張照片。沃斯特看了一眼,死死閉住眼睛。謝楚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照片上是什麼東西了。
像是應證貝爾說的話一樣,這次一個腿一個手的照片背後,寫的是懶惰者,奔跑罰之。
貝爾無所謂的聳聳肩,“那看來這就是我的罪了。”
伊維不能理解,“你,就因為分手,就不想活了?”
貝爾眨眨眼睛,反問,“不可以嗎?”
伊維無言以對。
但這不斷出現的身體部位又是誰?和每個人犯的罪有什麼關聯?謝楚想,難道真的和小說裡一樣,每個人犯一點錯,最終造成了某人的死亡?
這次照片裡出現的位置在一樓,沃斯特主動提出要和謝楚甯彬一起去。貝爾表示自己還可以繼續看家,伊維雖然不是很樂意,但最終還是陪着貝爾留下了。
“還有個問題,”甯彬問,“花園的作用是什麼?”
謝楚看着大廳的鐘表,還差十分鐘到兩點。
從上一個副本開始,時間的流速就很詭異。謝楚通過甯彬簡單的表述能理解趙志才的副本時間流速不正常的原理,但這個副本有着明确的倒計時,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在時間上出問題。
謝楚心情沉重,在這個副本裡,他不可能沒有壓力。一邊是危機四伏的副本,一邊是身體不佳的甯彬,還有三個不明底細的隊友。
謝楚用力抹了把臉,沉聲道,“先看手上的線索吧,等到了開放時間,一起進去看看。”
他推開房間門,率先走了進去。
一樓的房間比二樓房間面積更小,光線更暗。好像是為了遷就那情緒不穩定的園丁,不管房間是否對着花園,都拉着厚重的黑窗簾,也沒有燭台和蠟燭。謝楚一進屋子就聞到了一股腐敗的氣味,夾雜着重重的灰塵,嗆的他後退了一步。
他退到門外,身邊的沃斯特嘴唇微動,扣住門框的手指用力到骨節泛白。
謝楚仔細一聽,聽見這人重複道,“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我真的不害怕……”
謝楚:“……”
他深深看了沃斯特一眼,想說你要是真害怕的話可以不跟過來的。
甯彬不知道他為什麼堵在門口,也聽不見他的心裡話,狐疑的看向他,從謝楚左手邊的縫隙鑽進房間。他在房間裡掃視一圈,快速找到了照片上的位置。
在書桌前。
地毯上依舊殘留着血漬,原本留在這裡的人體組織依舊不翼而飛。
甯彬附身,拉開抽屜,裡面空蕩蕩的,除了一個老舊的空皮夾外,沒有别的東西。
線索的數量減少了?還是說,是他們找的不對?
甯彬皺起眉,客廳鐘表的報時聲再次響起,兩點了,到了花園開放的時間。甯彬想先去花園看一下,他轉身剛想和謝楚說,謝楚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的身邊,定定的看着那個皮夾。
“怎麼了?”甯彬問。
謝楚垂眼,含糊道,“沒事。”
他的手不自覺的開始發抖,甯彬看在眼裡,知道這絕對不是謝楚沒事的表現。他看向沃斯特,又覺得這不是個坦白談心聊天追問的好時間。
沃斯特小心的站在門口,望着兩人。
甯彬收起皮夾,說,“走,去花園看看。”
謝楚點點頭。
大廳裡的兩人正眼巴巴的等着三人,見到他們回來,伊維趕緊起身,問道,“發現什麼了嗎?”
沃斯特誠實道,“一個錢包。”
伊維臉色古怪,不相信似的追問,“錢包?”
他突然支起身,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語,“那個錢包……”
貝爾還是那副懶散和毫不在意的樣子,她坐在原位,翻看着自己的日記,沒分給伊維一個眼神。
“我們不在的時候,還出現過别的線索嗎?”沃斯特踮起腳看着圓桌中間,那裡空無一物。
他有些失望的坐回位置上。
後院機器的轟鳴聲停止,不知何時,正對圓桌的後門打開。悶熱的風鑽進大廳,讓本就沉悶的氣氛變得更加沉悶。謝楚來到門口,發現園丁正拿着小剪子修剪花枝,他将修剪下來的枝葉全部丢進那巨大的肥料機,看起來最後要将這些都攪成肥料埋進土裡。
花園左邊,鮮紅的玫瑰微微展開花瓣。一個小時前,謝楚用精神力探測的時候,這些玫瑰還都是緊閉的花苞。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它們不可能是自然綻放的,估計是五人的某些行為觸發了什麼機制,讓其綻放。
謝楚左思右想,心中有了個隐約的猜測。
“是貝爾的自白。”他說,“剛剛算不算是她的忏悔?”
甯彬不确定道,“她承認這是她的日記本,承認她曾經做過的事情,這不一定算是副本要求的忏悔。畢竟這裡的側重點是真誠忏悔以贖罪。”
“所以花隻開了一半。”謝楚放眼望去,加上園丁剛種好的花,這裡一共有五片明顯的花叢。
也許正好對應着他們五個人。
照片背後的小字出自化用但丁的《神曲》,如果他沒猜錯,除了懶惰和嫉妒,還有其他三個罪名對應給他們。
甯彬沉默片刻,突然問道,“那個皮夾怎麼了?”
謝楚愣了下,複雜的眼神落在甯彬身上。
“你,不記得了嗎?”他問。
記得什麼?
甯彬見他眼底的失落不斷加深,一股強烈的不安從内心深處湧出。
錢包?那麼平常的款式,到底有什麼不同?